国民党军的全面进攻受挫后,全国战势暂时有所遏缓。 这年冬天,天气干燥寒冷。第一场雪下得非常大,整个南京城都被覆盖在白皑皑的银装下。近日,国防部正在制订新的进攻计划,所以太极军又回到了伏莽山休整。严冬不好过,棉衣、粮食又储备无多,罗世英便带着谷子满去了南京,想向联勤总司令部讨要一批给养。
天黑时,两人疲惫地回到大江公司。一进门,常昆就问:“总会长,可有结果?”罗世英满脸愠怒,摆摆手不愿多说。谷子满把常昆拉到一边,悄悄道:“唉,跑了一整天,求爹爹告奶奶,磨破嘴皮子,最后连一粒米、一寸布也没弄到。”“咋回事?”“俺们先到了联勤总部,人家说,第四署负责军需品补给的筹划、实施和保管,让俺们去找第四署,去了以后呢,又说这事归第十八兵站分监部管,等再到那以后,正赶上十八兵站被裁撤,新近又成立了第一补给区司令部,这司令部分南京供应局和安徽供应局两个机构,可两边都说不知道咱的事该归谁,结果,推来推去,互相扯皮,一直没着落。”常昆一听,愧疚地走到罗世英面前说:“总会长,都怪常昆无能,身为大江公司经理、太极军的军需处处长,让弟兄们受冻挨饿了!”“不怪你,你尽力了。求人不如求己,我再想点办法吧,争取再弄一点粮食和棉衣,好歹得把这个严冬挺过去。”
罗世英感慨道:“抗战时期国家艰困,他们让我们自己想办法,也就算了,现在是打内战,还不拨一文钱,真恼人!”谷子满道:“上头就是心眼不正,想让俺们当炮灰,自生自灭,省得他们动手。”常昆道:“怪不得各部队的官长都在倒买倒卖、巧取豪夺呢,没钱,打个熊仗!哎,总会长,这几年我也学了几个新词,什么‘自由、民主、和平’,还别说,咱也得合计合计啦,别总给人家当驴子用。”“嗬,皮货商长进不小,说说,你还学了啥?”“嘿嘿,也没学啥。不过,我觉着,人家共产党说得对,中国若想与欧美并驾齐驱,当须解决三大问题。封建主义,孙中山解决了;帝国主义,抗战胜利也解决了,这官僚资产阶级嘛,仍尚未解决,所以……”“这么说,你赞成共产党和解放军喽!”“唉,老百姓只想耕者有其田,咱做生意的最恨啥?恨那些官商。这些年,南京、上海、北平……那些做大生意的,哪一个没有官方背景呢?”
罗世英听着这番话,没有吱声,陷入深思中。
第二天上午,罗世英脱下军呢大衣,和谷子满换了身棉袍出门,准备到街上逛逛。这条昔日的“国府路”,已从日据时期的“维新路”改称为“林森路”,旧貌依然,情景却有些不同了,道路两侧都插着许多国民党的“党旗”和“国旗”。罗世英正行走着,一个女人突然从旁边轻轻拉住了他。她的脸用厚围巾裹得严实,看不清面孔。罗世英刚想问话,那女人悄声道:“罗先生,请到附近茶楼一坐。”罗世英有些纳闷,可想到她只是一个女子,没什么好担心,就和谷子满跟着去了。
这家茶楼有上下两层,罗世英让谷子满在楼下候着,自己径直跟那女人上到二楼。两人在拐角的桌前坐下,女人才解开围巾,露出了清秀的面容。“阿文!嗨,每次和你见面,都是那样出人意料。”“嗯,今天见面确实突然,纯属巧遇。刚才我看到你时,还有点犹豫,生怕被特务盯上了。后来,我们的人放了警戒,我才决定见你。”
“有事吗?”“釜山的战事,我们都知道了。”“你们责怪我对独立旅的进攻吗?”“不,你的指挥很从容,造成了双方不输不赢的结局,也没留下什么破绽,我们很满意。当时,我们还担心你犹豫不决呢。”“为什么?”“保密局的萧子健、党通局的李叔韬都在盯着你,而一旦你放弃这次机会,或者手下留情,他们一定会参你一本。”“你们不担心黎霆的安危?”“我们还有另一条情报渠道,黎霆不会有大损失的,一定会兵出奇招、化险为夷。”“嗬,这么说,我们双方是心照不宣合作演了一出戏?”“是的。战争开始了,二〇八师在华中战场上必须有所表现,才能获得南京的信任。而釜山之战,则提供了这样一个契机。”“明白了,我原本还想在最后时刻放黎旅一马,熟料小霆子却在蒋家槽坊出了奇兵,还被林司令顺利地接应冲出了重围。哎呀,要谢谢你们啊,把朱旅长和被俘的弟兄都放回来了。”“文虎,希望能继续保持默契。”
大街上,开来了两辆宣传车,喇叭里还高放着歌曲。
罗世英道:“这是闹腾什么?”“南京正在开制宪国民大会,闹哄哄不少天了。”“制宪?”“就是制定所谓的宪法。”“你们参加了?”苏丽文摇摇头:“这个‘国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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