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音信杳无的,张仲甫万分焦虑。四处托关系、走门子,都无结果。最后,他求到监察院院长梁鸿志门下。梁鸿志听说张家大小姐是被抓进“荣1644部队”,未置可否地喏喏搪塞几句,婉言以拒。大太太思女心切,很快病倒了。这夜,她急火攻心,一口血痰卡在气管没上来,就过了世。魏纯和岳父一同料理大太太后事,又牵挂妻子小岚,还要照顾女儿元澯,几天下来,整个人变得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消瘦了许多。 惠梦珠来吊唁大太太时,见着了小元澯。她见张府上下乱了套,魏纯又那样憔悴不堪,便对魏纯说:“魏兄,您不便在南京露面,还要回伏莽山,家里又发生这么大变故,您看,要不就把小元澯交给我带吧。”魏纯搂着女儿道:“嗯,妞妞,这是你惠干妈,愿意跟干妈走吗?”元澯眨巴着眼,望着面前这个陌生女人。魏纯又哄道:“等妈妈回来,再接你来家,好不好?”元澯很乖,踮着小脚丫,摇晃着走到惠梦珠跟前。惠梦珠看着这个可怜又懂事的孩子,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她见小元澯的小胳膊露在外面,便替她挽下袖口。忽然,瞅见元澯左腕上有个蚕豆粒大小的红色痦子,就问:“元澯,告诉干妈,这是咋整的?”小元澯说:“阿妈说,生妞妞时就有了。”魏纯说:“胎里带来的。也好,丢了好找。”
常昆走过来说:“魏主任,发生这么多的变故,您要保重啊!”“常贤弟,我正有事要跟你说呢!你看,岳父衰老了……”常昆道:“唉,我正愁金陵公司和张广兴没有了主事的人,要不,您别走了。”魏纯摇摇头:“生意上的事,我接不上手呵。何况,太极会正值多事之秋,我须和兄弟们在一起。岳父的生意,全劳你费心操持了。”
“魏主任您放心,这些年,我和甫公情同父子,彼此也水乳交融,非常默契。张家大小生意,我确都很熟悉。唉,这几年来,鬼子汉奸弄得百业凋敝,生意每况愈下,大家只能苟延残喘地维持存活。”魏纯悄声说:“还是要设法把生意做起来。”“唉,难哪。”“西南贸易公司的那块招牌还在不在?”“在!军火原料供应早就不做了,现在只做些零头巴脑的小生意。”“我给你指一条财路。距此不远,皖中地区巢县、无为之沿江地带,有一片大的根据地,生意就做得有声有色。”“我听说了,那是新四军第七师的地盘。”“不错,七师现在是新四军里最有钱的部队,他们搞的长江千船特种大贸易,很值得效法哟。你可以和他们合作,互利互惠嘛。”“哎呀,这毕竟是新四军哪,况且又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只怕……”“何谓生意,生意就是无孔不入嘛,有钱赚就行。至于用什么办法和渠道,你可以施障眼法呀。”“也是呢,与当下南京这死气沉沉的经济窘境相比,人家却搞得风生水起。嗯,我试试。”
魏纯草草安排完家事后,就回到了伏莽山。罗世英已经知悉他家的变故,安慰一番后说:“老魏,跟我走一趟,我们去见个人。”“什么人?”“见了就知道了。”“你的胸伤……”“好利索了,不碍事。”
傍晚之时,罗世英、魏纯和谷子满都化装成商贩的样子,来到了滁县城关镇。三人走进了淮滨楼,呵,里面已坐满顾客。大厅内的柜台上面,一台老款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日本女歌星加藤浜子演唱的那首《雨夜之花》。此时,一个扭腰晃臀、跷着兰花指,张口一副娘娘腔的店堂伙计迎上前来,将三人引到一间小包厢里。
谷子满忍俊不禁笑了:“嘿,不男不女的假丫头,咋也做了店小二?老板,俺咋听他说的话,不像您家乡广东的口音?”魏纯答话道:“和尚,这不是广东话,是吴语太湖片苏沪嘉小片,上海方言。你在上海也待过,没听出来?”“嘻嘻,俺在街头上就流浪那么几天,哪能辨识清?”
那个伙计殷勤地跑进跑出,很快,一席菜就上齐了。三个人刚准备动筷子,忽然,布帘子被挑起,走进来两个人,是黄逸民和黎霆。
几个人一阵热络,谷子满机灵地到门外把风去了。
罗世英把黄逸民拉到身边坐下后,先急切地询问黎霆的现况。黎霆说:“皖南事变后,我们团就随前进纵队编入新四军第一师,由于李品仙对淮南和皖江根据地打压厉害,我团又被调回了皖东,现在隶属第二师和淮南军区。”罗世英和魏纯听说老部队又从苏中回到本地区,非常高兴。接着,罗世英又问到黄逸民现在的身份,黄逸民道:“我离开前进纵队后,仍化名林之梵,到泰县做统战工作。李明扬报请第三战区,给我安排了一个中将设计委员的头衔。在曲塘和会上,我又被各方推举为苏北参议会的议长。两个月前,我们还从黎霆和李明扬部各抽调的一个连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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