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福利院在县城一条小路尽头,好几十年风风雨雨一直没拆迁过。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那片儿遇上自然灾害,不少人家原本热热闹闹有三四个孩子,一旦天灾人祸来了,根本负担不起,于是有条件的就分批往南送,没条件的,咬咬牙被单一包,把不好养活的那个往犄角旮旯里一丢,天寒地冻,小孩再苦再闹,也绝不再回头看一眼。
后来,这样的人多了,上头就决定拨款在这座北方小城里造个福利院,无论如何都要先挨过这一阵。
说是福利院,其实一开始就是在一片荒地上筑几道围墙,一栋二层的小楼再加几间矮房就是全部资源,几件小破玩具、几张又硬又冷的平板床,虽然说不上四面漏风,但也是要啥没啥。
徐晨被遗弃到福利院的那年,正好5岁。
那时候北方民用建筑开始集中供暖,不过还在试点阶段,小郊县依然是没有这种待遇的,偏偏那年又是寒潮频发,天气J冷的滴水成冰,连水管都经常冻住不能用,只能靠几个老师轮流用手压井打水淘米做饭洗菜。室内实在冷得不行了,就生几个煤炭炉子取暖。
那年福利院里大部分收来的孩子都是因为家里养不起,就想脱手让公家帮忙照顾,也好过留在自己身边活活饿死。也有少部分是身体或者智力本身就有残疾,家里头嫌弃的。所以这么一来福利院的孩子就也有了“阶级”之分。
毕竟竞争是人的天性,更可况,“活下去”这个念头早就在那个特殊年代,在老老少少每一个人的心里深深扎根了。
所以福利院平时分伙食,玩具,那些身有残疾的小孩是抢不到的,就连睡觉时候为数不多的几个“热水袋”,通常也轮不到那些体弱的孩子。
管院的老师不是不知道,只是心有余力不足,统共就几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能尽人事的都尽了,实在也分不出什么精力去处理那些资源分配不均的事儿。
院长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注意到徐晨这孩子的。
他刚进来那会儿,整个人也是黑瘦黑瘦和个猴似的,但一直不像其他孩子一样爱闹腾,有玩具就玩,没玩具就能坐在窗口,盯着外头发一天呆。谁来和他说话,他就认认真真地回人家,不找他他也不粘着别人。
每次打饭,高个孩子挤兑几下抢在前面,会闹腾的再嚎几嗓子。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分饭的老师心一软,总会偷偷多给一勺,后面个小的就遭了殃。
徐晨也从来不喊,有的吃就吃,轮到他要是没了,就默默走开。
院长观察了很久,有点心疼这孩子,就偶尔会从自己的伙食里克扣下一点,偷偷塞给这孩子,有时候是饼干有时候是半个馒头。
徐晨每次收到的时候,眼里都有深深的感激。
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一天徐晨浑身是血地站在院子里,大冬天的浑身就穿了一件单衣,裤子膝盖已经全部磨破,裸露在外的皮肤混合着血和煤渣灰,糊成一团。脚上那双鞋,鞋头破了个大洞,露出沾满煤灰的脚趾――好几块指甲都翻了个,在流血。
他头发凌乱,脸色有点发白,但还是那副平静到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手里死死拽着个破皮桶,里面都是煤渣。
身边有两个孩子告诉院长,他们本来是和徐晨一起,偷偷帮老师们去隔壁后山上捡煤渣,结果被几个大孩子推了一把,最小的那个没站稳,从煤渣山上滚下来,徐晨就护着他一起掉。
院长看着他手里剩下的半桶煤渣,张了张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她问徐晨:“疼么?”
徐晨摇摇头,把小半桶煤渣递过去。
再后来政府拨了笔款项改造福利院,机构设施就得到了极大改变。社会开始关注福利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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