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凤再回指她已经泛了旧的屋子:“咱的家漂亮吧。”
“漂亮,别漂亮。”韩超说着,把头放在了妻子的大腿上。
仔细打量,她盖的屋子好看,青砖灰瓦,屋后有炫目的蓝花楹,院前是花墙,矮矮的花墙上铺满了五月灿烂的春光,在这温柔的晚风里,暖,浓香馥郁。
这是她一砖一瓦,给他盖的家。
陈玉凤捧着丈夫的脑瓜子,忽而一戳:“你从战场上回来,一都没看,门就张嘴要钱,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生。”
韩超蓦然抬头,望着似嗔似笑的妻子。
六年从战场归来,他张嘴的第一句话是,要拿走她手里所有的钱。
当时她给了他三千八百块,那是韩超战场七年津贴的总合。
他当时虽说心里愧疚,没有此刻的难过。
因在此之前,他认他在炮火硝烟中冲锋,在冰雪荒原上狙守,在越国如履薄冰,拼了命赚得津贴回家,就是个合格的丈夫,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但此刻他意识到,家里正的顶梁柱根本不是他。
他战场七年,是寄了津贴,她没有用过一分钱。
她自己赚钱盖房子,替他谋后路。
在他归来,在他一句温言都没有就提出要钱时,她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的凤儿,从小他打架就躲在门后哭,他耍坏,她替他瞒着的凤儿。
他娃娃亲的小媳『妇』,从有记忆那天起,韩超一直以他是她的哥,她的天神,护着她,罩着她,给她孩子,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家,给她幸福。
此刻他发现,不,她是他的天神,小时候,是因有她总是委屈巴巴,苦兮兮,忧心忡忡的望着他,他不致良心泯灭,彻底堕落成个混球的。
后来是她生的娃娃,一砖一瓦建的屋,给了他两个那么爱的孩子,还有这个在他得意时或用不着,要他一无所时,就能替他遮风避雨的家。
要不是她,他早死无葬之地了。
……
曾经有七年,韩超在战场上想老婆,陈玉凤也在家里想男人。
她曾经最大的心愿是跟自家男人在婆婆打的大床上搂着,好好睡一晚上,惜上回中间夹了俩娃,这回算如愿了,俩口子安安生生睡了个好觉。
这天晚上,韩超整整折腾了三回。
农村空好,五月候好,沉沉的,陈玉凤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直睡到上午十点醒来。
『摸』『摸』她的大床,舍不得。
惜娃们大了,韩超于这个家也没有像她一样深的情,她要想喊他们来一趟,太难了,越这样想陈玉凤就越不想起,越舍不得离她的家。
但她隐隐闻到一股油漆味儿,起床出门,呆住了,因韩超正在刷门。
这房子是灰瓦青砖,别漂亮,但门的颜『色』不好看,当时她没钱了,图便宜,刷门时用的红漆,颜『色』跟猪大肠似的,陈玉凤一直不喜欢。
这会儿韩超正在给门重新填腻子粉,刷漆。
农村油漆颜『色』不多,就那几样,他是用几桶漆自己调的颜『色』。
一种淡淡的蓝『色』,跟屋后盛的蓝花楹颜『色』一模一样。
这样前后一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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