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几秒后,陆屿听到了细细噎噎的哭泣声。
陆屿掌心滚烫,微凸的喉结滚了滚,安静地没有说话。
秦以枝以前哭都是无声无息的,像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胆怯又沉闷。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发出声音。
时间慢慢流逝,阳光洒进窗子,灿金照得人暖融融的,仿佛一切的阴霾都被驱散开来。
抽噎声渐渐小下来了,秦以枝埋在陆屿的怀里,吸了下鼻子,然后慢吞吞地从他怀里抬起头。
她看了一眼陆屿胸前洇开的水迹,抿了抿唇,声音还带着哭过之后的鼻音:“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陆屿声音低哑,语气很随意:“换一件就好。”
说着,他低头,打量了一下秦以枝的脸,伸出手,指腹轻蹭脸颊,仔细地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
秦以枝看着他认真的眉眼,心里忽然生出几分不真实感。
陆屿的出现就像是一场梦境,美好得让她怀疑,会有醒来的一天。
秦以枝闷闷道:“如果我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好,或者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漂亮,脾气也不好,你还会喜欢我吗?”
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第一次对疼痛有记忆的那天晚上,她的手被棍子打到了,火辣辣的疼,她缩在床上,很茫然,又很委屈,她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喜欢她?
她的妈妈当时回答不出来。
小小的自己就觉得,是不是她不够好,才会被爸爸讨厌。
好像喜欢和讨厌总是要一个理由,才会安心下来。
大家都说她温和又疏离,不好接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担心越靠近,会变得越忐忑。
她总是回担心,会被人看穿自卑又破碎的内心。
说完,秦以枝脸上就冒出点不自然,她觉得这种在恋爱里询问对方“你为什么喜欢我”“我没那么好你还会喜欢我吗”这种问题,有些矫情。
没想到她也有一天会这么矫情,问的对象还是陆屿。
她看陆屿也愣住了,就想揭开这个话题。
陆屿一看就不想回答。
陆屿动作停住,看到女生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模样,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秦以枝,即便有一天你找不到自己的优点也没关系,总有人喜欢你没理由。”
他顿了顿,眼神闪了闪,似乎也觉得难为情:“更何况,你在我眼里,比任何人都要好。”
秦以枝抬眼,看着陆屿耳尖隐隐漫上点粉意,抿了抿唇,没忍住,笑起来。
她黑色长睫湿漉漉的,眼尾眉梢带着盎然笑意。
陆屿见状,啧了一声:“别笑了。”
他就知道,这种话又肉麻又矫情,说出来肯定会笑。
秦以枝:“我高兴呀,忍不住。”
陆屿盯着她笑,莫名也笑起来:“刚刚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现在又笑,你怎么这么好哄啊!”
秦以枝跳到陆屿的怀里,手臂环着他的后颈,明眸微弯,带着潋滟水意:“这也是你帮我找的优点吗?”
陆屿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明快娇憨的样子,眼眸深了深,抬起她的下巴,警告似的,力道很重,重重地吻了下来。
秦以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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