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爷是操不到的。
    苏朝吐完之后自个儿扶住床头，他摇摆着在床上蜷好，生理性反胃激的眼眶一圈儿红，搁那一待像被谁欺负了似的。
    程历垣攥着的拳头紧了又紧。
    “说了的。”苏朝哑着嗓子。
    程历垣觉得自己魔怔了，在苏朝省略主语的情况下程历垣还能把他这句话听明白。
    他非常确定苏朝那话的意思是：我说了的，你不听我的，怪我喽？
    后半句纯属脑补，但程历垣觉得这个脑补很合理。
    “那我是不是还该跟你说一句谢谢？”程历垣俯身将鞋带解开，用脚后跟压着把皮靴脱掉，换上了酒店的拖鞋，全程小心谨慎，唯恐沾染上鞋面上的秽物。
    “不用谢。”
    程历垣将鞋踢远，气得不打一处来。
    将身上扫视一遍，确认身上没有沾到任何疑似呕吐物的东西，程历垣脑子里那根突突直跳的神经才好转，他绕过床打开窗户，把屋里的味儿散开，“你现在是醒着的吗？”
    苏朝在床上慢腾腾的转身，对着他，微不可查的点了个头。
    “醒着就好。”程历垣在屋内翻翻找找，想从这儿掏出纸笔来，但酒店的设施还没完善到这个份上。
    无法，程历垣打开手机计算器。
    “房费，320。”程历垣斜着瞧了一眼地面，然后迅速移开眼，“地上你吐这一摊水儿把人地毯脏了，明天肯定要赔钱，给你算150，我下去给你结。还有我的鞋，你刚往上吐了，我肯定不会再穿，这鞋九成新，我就穿了两次，原价2950，给你打个八折，零零总总一共3184，你走支付宝还是微信？”
    程历垣算得很认真，但苏朝没认真听，模模糊糊一大串下来，苏朝就记住了最后俩字，微信。
    “微信。”苏朝跟着程历垣重复。
    “行。”程历垣打开手机，“你扫我我扫你？”
    “不扫。”
    “想赖账？”程历垣脑子里那根洁癖的弦儿被甩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他伸手掏苏朝的手机。
    “不认识你。”苏朝没抗拒，只是嘟囔道。
    “不认识你就往我身上吐，我同意了吗？”程历垣抬眼盯着苏朝，苏朝眼睛很大，瞳孔很黑，程历垣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翻腾起来。
    “咱俩认不认识不重要，你还钱就行。”程历垣埋下头没再看他。
    苏朝撑着床微微仰头，宽大的v领露出好看的肩颈线，突然地在程历垣脸上印下一吻。
    程历垣还没来得及体会脸上轻柔的触感，身体就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亲一口，五千。”苏朝道。
    程历垣：“……”
    程历垣第一次被人强买强卖，还特么是一个吻。
    太震惊了，他甚至没顾得上擦擦脸。
    一个吻五千……
    “你当你是国际巨星吗？那傻逼给你喂得是降智药？”
    苏朝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空白，他皱着眉，认真道：“我是影帝。”
    “哪个影帝？GV影帝？”程历垣一晚上受的刺激太多，以至于口不择言，甚至有点刻薄。
    一瞬间，他非常牵强的将面前这个人和林培之重合在了一起。
    这是一种迁怒。
    程历垣厌恶林培之倒在别人床上的轻薄随意，所以苏朝那个飘飘的吻被他归类于林培之一类中，但话刚出口他就觉得这番话很不妥。
    对着一个陌生人发泄怒气是程历垣很不齿的行为，但话已经说了，程历垣也不想神经兮兮的道个歉。
    “三千块送你了。”丢下一句话，程历垣离开房间，房门“砰”的一关，冷风将窗帘吹起一个角。
    苏朝呆愣愣的立在床上，眼神飘忽，直对着他打开的窗户将冷风一阵阵送进来，苏朝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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