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砰砰砰!”
傅嘉睁开眼,眼前的黑暗让他窒息。
他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响的是他房门,而敲门的只可能是陈嫂:“你要睡多久?上学要迟到了。”
陈嫂的声音被房门阻隔,闷闷的不是很清晰。傅嘉打开门,陈嫂推着清洁车站在门外。她的面相不好,眉眼往下耷拉,就算笑的时候也带着愁苦。
看着她,傅嘉常常会想起自己的母亲。
他讨厌这种面相背后代表的命运。
陈嫂戴好了乳胶手套,说明一天的工作开始了:“你起床了?帮我去工具房取一下海绵刷,我忘带出来了。”
傅嘉点点头,走向工具房。它在一整排佣人房中位置最偏,面积最小,也是整栋别墅中唯一一个没有窗户的黑房间。
取走海绵刷时,傅嘉的眼睛扫过架子上大小不一的工具刀,最后取下了头部最尖最小的一把,揣进兜里。
把海绵刷给陈嫂时,她叮嘱了一句:“你今天上学从后门走,不要路过客厅。”
“怎么了?”
陈嫂放低了声音:“大早上枫枫吐了,先生和太太急得要命,医生来来去去的,你不要打扰。”
她说得隐晦,但傅嘉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个家的小儿子不舒服,男女主人都不开心,你就不要凑上去碍他们的眼了。
傅嘉点点头,心里一点起伏都没有。
陈嫂说的枫枫,是他血缘上同父异母的弟弟林枫寻。林枫寻自小体弱多病,从没离开过家,上学都是将家庭教师请到家里来。
他和傅嘉的差别像黑与白一样大,除了长相――他们长得很像,一看就是兄弟。
傅嘉在学校附近的巷子里买了包子和豆浆。包子油腻,肉馅酸咸,豆浆没有味道,稀得跟水一样。但是傅嘉都津津有味地吃光了。
一进教室,傅嘉就感到有一道视线粘在他背上。那个人坐在角落,叫刘成,是班上成绩最差也最不听话的学生。傅嘉可以肯定他不会高考,也不会把这个高中念完,现在待在这里,仅仅是为了将来能说一句“我读过高中”。
他的爱好是收保护费。“保护对象”的选择条件很简单,独来独往或是性格孤僻,傅嘉二者占全了。
傅嘉挺直了背,在口袋里摸到了某样东西后,回头直视刘成。
刘成愣了愣,被冒犯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走向傅嘉,在他的桌子脚上狠狠踹了一下。
“看什么,钱准备好了?”
“第一节课下课,我们在教学楼后面见。”傅嘉盯着他说。
刘成觉得他的眼神奇怪,不但没有害怕,还有一种胜券在握的冷静。但他不认为傅嘉敢反抗他,于是咧嘴笑了:“算你识相。”
一节课很快结束,傅嘉和刘成前后脚出了教室。
教学楼的背后是一片小树林,树木繁茂,但规划得不好,被教学楼遮挡,笼罩在阴影当中。这是像刘成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地方,打人或骂人都很隐蔽。
刘成掏出一根烟来抽,从点火到吞吐烟圈,动作流畅:“给钱啊,站着不动能生钱?”
傅嘉背靠着树干,向他伸出了手。
刘成被烟雾熏得眯起了眼,但也能看得清他手里不是红色的钞票,而是一把小小的工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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