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不出这一题的答案来，但是这不打紧。白蔷薇与红蔷薇：这些美丽的颜色倒是值得一想。
    从前，美好的从前，有头哞哞牛打这条路走来，而走来的这头哞哞牛遇到了一个名叫塔库贝贝(1)的乖孩子。……他父亲告诉他这个故事。他父亲隔着单片眼镜望着他：他有一张毛茸茸的脸。他就是塔库贝贝。那头哞哞牛，从贝蒂·柏恩家那条路上走来。贝蒂家那时卖柠檬糖。
    哦，野蔷薇呀处处开
    在那小小绿色草地上
    他唱这支歌。这是他那时爱唱的歌。
    你尿了床，起先暖暖的，之后变得很凉。他母亲围上油毡。那里有股怪味。
    他母亲身上的气味比他父亲的好闻些。她在钢琴上奏出水手号角让他跳舞。他就这样跳着。
    却啦啦啦啦
    却啦啦却啦啦
    却啦啦啦啦
    却啦啦啦啦
    查尔斯大伯和丹特姑姑都拍手。他们的年纪都比父母亲大，查尔斯大伯又比丹特大。
    丹特的衣橱里有两把刷子。有栗色绒面的那把是麦可·戴维的，而有绿色绒面的那把是巴涅尔的。他每次给丹特递上一张纸，她就给他一颗口香糖。
    万斯家住在七号。他们也有父亲和母亲。他们是艾琳的父亲和母亲。等他们长大了，他要娶艾琳。他藏在桌子底下。他母亲说：
    ——噢，斯蒂芬要道歉。
    丹特说：
    ——噢，他要是不道歉，老鹰就会来啄他的眼睛——
    啄他的眼，
    快道歉。
    快道歉，
    啄他的眼。
    快道歉，
    啄他的眼。
    啄他的眼，
    快道歉。
    宽阔的操场上挤满了男孩。大家都在叫嚷，导师扯起嗓门儿催促他们。傍晚的天空阴阴冷冷的，那只滑溜溜的球，被孩子们一阵冲撞，就像大鸟在灰暗的天空里飞过。他老留在他防线的边缘，躲开导师的目光，躲开那些横冲直撞的脚，偶尔装模作样地跑一跑。在那伙球员里，他自觉自己又小又弱，眼睛迷迷糊糊的。洛迪·吉克汉姆就不同，大家都说他可做第三线（低年级）的队长。
    吉克汉姆为人正派，纳斯第·罗希却让人十分讨厌。吉克汉姆的衣橱里有一套护胫，而且在休息室里还有只专用篮。讨人厌的纳斯第·罗希有一双大手掌。他管星期五吃的布丁叫“毯子里的狗”。有一天他问斯蒂芬：
    ——你叫什么名字？
    斯蒂芬回答：斯蒂芬·迪达勒斯(2)。
    纳斯第·罗希接着又问：
    ——这是什么名字？
    斯蒂芬答不上来，纳斯第·罗希又问：
    ——你的父亲是什么？
    斯蒂芬回答：
    ——他是绅士。
    纳斯第·罗希又问：
    ——是不是做官的？
    他在第三线的边缘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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