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里翻踩过的土壤压在了干枯的稻草杆上。
落日的余辉洒下的金光像是为稻草成功完成结穗任务地最后的加冕。
魏淑和六岁的小吴黎并排坐在谷场的树下乘凉。
天上的白云就像语文书里形容的那样。
“妈妈,你知道怎么形容云朵吗”吴黎眼睛里亮晶晶的,很难不让人知道她内心其实已经掩盖不住的小骄傲。
魏淑配合着她,毕竟孩子也需要有成就感,她故作苦恼的样子“怎么形容啊,白白胖胖的云朵吗?”
“不对,应该说:‘云朵是蓬松的棉花糖,是蓝天中奔跑的小白羊’。”吴黎说完便迫不及待地看向魏淑。
“哇,我的小阿黎可真棒!”魏淑一把将吴黎拥入怀中。
“这是今天我老师教我的。”吴黎仰着头,似乎鼻子都变得尖尖翘起。
吴黎将自己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抬手将天边的云朵置于自己的手掌上方,想象着云朵那软乎乎的手感。
“妈妈你说怎样才能真正的触碰到它呢。”
“阿黎可以让天上的小鸟帮你摘下来”魏淑慈爱的看着女儿。
“可小鸟冬天会去很远的地方,我不能。”吴黎的脸上略显失落。
魏淑看着女儿轻轻叹了口气,鼓励女儿道:“我们阿黎也可以,像临哥哥那样考上外面的大学校,去坐上大飞机,就可以自己去天上看云朵了。”
“嗯,妈妈一定要等我。等我长大了我背着你走出去。”吴黎身上那股子活泼劲又回来了。
魏淑看着女儿内心复杂,她何尝不知道吴黎要将那些话变为现实有多困难,又显得有多可悲且可笑。
但她还是想尽自己的努力让女儿多读一点书,从书上了解到比这贫瘠之地更加绚烂的世界。
日子日复一日,转眼间时间又过了大半年,气温骤降。
雪落之处无不是厚厚的雪被,万物都进入冬眠状态。
人的抵抗力也扛不住寒气,在这片穷苦的山村,饥寒交迫的人也不知多少,更有人因此丧命。
而吴黎的姐姐就是在这个冬天离开了人世,这对于她来说或许也是种解脱。
想到一年前姐姐吴茵出嫁那天,吴黎紧紧牵着姐姐的手不停的挽留。
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年,看着姐姐已经没有了一丁点血色且消瘦的脸庞。
那时的不舍与现在生离死别的悲痛相比,哪一种更痛她无法做比较,都是无法言语与极度的悲伤。
离姐姐去世不到几天时间,父亲和母亲就大吵了一架。
她被妈妈限制在了房间内,但墙壁的隔音也并不是很好,而且她的房间与客厅相连的那面墙上还开了个窗户。
她不理解为什么要在屋子里打个窗户,而且还没有窗帘遮挡。因此那扇窗户使她很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在晚上。
她靠在门缝上,听到了妈妈歇斯底里的嘶吼与愤怒,父亲的谩骂声,还有奶奶时不时的侮辱。
其中不乏有几个词语频繁出现:彩礼,冲喜,童养媳,小孩还有拐卖……
又过了许久,外面的争吵声渐渐平息,像是一只猛兽进入了沉睡。
她记得那天晚上妈妈很晚都没有来和她一起睡觉,她睡不着。
于是壮着胆子出了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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