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淡漠,许多与南穗相识的人定下了这个评价。
她似乎对双亲的死亡都没有过多的悲伤,手上的工作一刻没停,除了葬礼上微红的眼眶,没有人能猜测出她在经历什么。
事实上,从听到那个坏消息开始,南穗仿佛成为了与世界无关的过客,游魂般飘荡,顺着工作的流水被冲向她不关心的目的地。
去国外的那一趟,南穗是去当地的温泉水中取样,随后很不凑巧地遇上了恐怖袭击。
公交车上混进了不明身份成员,异国人在车厢中很显眼,对方明显忌惮黑发黑眼黄皮肤所代表的种族,用南穗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许久。维和部队速度很快,更为不明组织成员的抉择添上一枚重要的筹码。
南穗本以为能平安度过,哪知道遇上了一个疯子,要拉着所有人陪葬。她最后的力气只能支撑着把一位抱着小孩的母亲从后车门推了下去。
幼童和母亲的眼神很惊慌,让南穗想起她的父母。如果多两个人活下去,她能坦然接受死亡的结局,至少他们有活着的意义。
南穗没有。
她第一次近距离体会濒死的感觉,骨骼因为爆炸的冲击力几乎完全粉碎,应该有一段碎骨茬插入了脏器,头部仍然在剧烈压迫下。神经系统在预告她的死亡,不远处灼烈的油箱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随时会再来一场彻底带走她的爆炸。
在痛苦和等待里,南穗隐约听见人声。
“南小姐!”
来人用的是中文,反复呼喊了几句,带着急迫和担忧。
南穗有些迷惘,困倦占领了她的思维,是谁在喊她的名字,或者是谁在朝她走来?
她下意识想回应,拼尽全力张开嘴喊。
不要过来。
油箱在酝酿二次爆炸,裸露的电线擦出火星,随时会引爆空气中飘散的蒸气。
为了救一个不想活着也不愿死去的人,不值得再加上一条人命的代价。
可南穗说不出话,她只尝到满嘴的血腥味,声带发出破旧的风声,微不足道地吹开了一点尘埃。
清冽的男声还在继续喊道:“救援队没有停止搜救,请存活人员保存体力,国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公民!不要放弃!我们一直在!”
隔着炸得粉碎的金属部件,南穗还能听见一些。
她有些想哭,像在外闯荡后迷路的游子终于回归家乡的怀抱,只想扑进母亲的怀抱痛哭一场。
脚步声在靠近,南穗把手艰难举起,拨开喉管处的血块,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危险!”
话音没落,巨大的热浪吞没了一切,金属的碎屑飞舞在空气中,灾难残酷的美学将画面拖得很慢。
南穗看见最后的一帧,男人倒在离她一寸的地面上,重伤。
.
护士照例巡视着病房,从床头上写着的患者姓名一个个对照过去。她走到最左侧的病房里,这是一个特殊房间,只有一位病人。
女性,26岁,在国外遭遇爆炸后辗转送回国内,后被送来A市医院维持生命体征,目前仍为植物人状态。肤色冷白,短发利落,双手紧紧攥成拳状。
护士依照过去的三个月里做的事情,检查仪器的使用状况,记录各项身体数据。她在值班记录本上记下“情况正常”,也不由得再次感叹一声人事易变。
患者没有监护人,经查验她的父母于一年前丧生于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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