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欧在电话里说战逸非这会儿在淮海路上的一家会所里见朋友,如果不认生,就一起过来玩一玩。
滕云开着他的奥迪,方馥浓坐副驾驶。方馥浓本来有辆一百来万的保时捷,这会儿也抵押了出去,彻底回归了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出门靠地铁的日子。
上海的地铁线路越开越多,八九点钟的时候高架上堵车的现象还不太严重。汽车里放着一首英文歌《WhenIwasyourman》,窗外高楼林立,霓虹璀璨,毕业后就来到这里的滕云至今说不上来,对这座城市是爱是恨。
孜孜苦学这些年,滕云度数不深,但是开车时还是得戴眼镜。绚丽的霓虹倒映在他的镜片上,短暂的停车间隙,滕云侧过脸看了一眼方馥浓――他正别着头望着车窗外,随着音乐轻声哼唱:
CausemyheartbreaksalittlewhenIhearyourname...
Anditalljustsoundslike...
看不见那双花哨勾人的眼睛,只能看见颌线漂亮的下巴,以个骄傲的姿态微微翘起。
就滕云的印象里,这小子皮囊虽花哨,生活作风倒一直还算克己,没有走马灯似地换自己的女友,也完全没发扬长得帅的优势在男女关系上胡作非为。撇开商场上的逢场作戏不说,方馥浓大多数时间都保持单身状态,这些年能真正算得上是他恋人的,也就两个人。
一个是他大学时的同窗李卉。
多少人眼中的金童玉女,甚至毕业多年,教过他们的任课老师一提及这对风靡校园的学生情侣都会说,衬!连名字都衬!真他妈衬绝了!然而哪段感情到了第七年的时候都会痒一痒,令方馥浓没想到的是,他和李卉之间一痒就是绝症。
就在去民政局的前几天,方馥浓突然扔掉了人人艳羡的金饭碗,以个匪夷所思的理由辞了外宣办的工作。李卉听男友说带自己去看房子,结果满心期待去看婚房的她却空欢喜一场――
方馥浓用买婚房的钱买下了一间商务办公室。
这个男人压根没注意到女友的强颜欢笑,这个时候他如同被风鼓满了的帆般壮志满怀,告诉她,这是他的公司了。
几天后他就在民政局外等着,李卉迟迟未见人影,最后打来了一个电话,她说,对不起,我马上就要登机了,去米兰。
方馥浓一时没反应过来,接口就说,你倒走得快,不是说了蜜月就去么。
李卉的哭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她说,不是,我一个人去,我不结婚了。
事实上前一天他还在和包括滕云在内的死党们犹豫着要不要逃婚,结果遭遇逃婚的人竟成了自己。方馥浓一边二话不说地打车追向机场,一边听李卉在电话那头哭得肝肠寸断,她说我从爱上你的第一天就盼望你会改变,可你这人太随心所欲,太没责任感,太自由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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