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吐吗？”沈迪开着车，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贺程问道。
    贺程软在椅子上，眼睛半睁着看着前面，放慢动作似的摇了摇头，沈迪看他有些迟钝，不知道是真领会了有意识的在回答，还是纯粹就是醉迷糊了，“难受跟我说。”
    贺程扯了两下领结没扯下来，沈迪摸到他后领替他解开了，他往下一拽便扔了出去。
    沈迪：“……”
    沈迪捡起来放口袋里，不由得又往他那看了一眼。
    贺程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在一起的那几年，他总是崩的很紧，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沈迪有时候能感觉到他在强迫着自己透支精力，也许错失的那一年让他对时间有近乎苛刻的要求，或者，是一些他不愿意去想的原因造成他始终没办法放慢下来节奏。
    工作后的强度依然很高，沈迪纠正不了他早已形成的固有观念，他只能迁就他，同时开导自己，也许那时候的刻意没有他的原因，他只是习惯了在高压下生活。
    沈迪握了握他的手指，喝了那么多居然还是凉的，贺程没像现在这样醉过，看来酒品还不错，就是起初还只是有些笑意，看着他越笑越收不住的样子有点傻。
    沈迪转过来没再盯着他。
    到车库停好后，他绕到另一边，门一开手刚摸上车顶，贺程便捂着肋下，条件反射一样往另一边躲去，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沈迪弯腰进去，听了一会才发现他说的是，“别揍我。”
    沈迪一愣，看着他笨拙的样子有些想笑，接着一阵说不上来是心酸还是什么的感觉让他人骤然一软。
    他在他鼻尖上亲了亲，“不揍你。”
    半抱着贺程往电梯口走的时候，他还不忘下保证似的又补了一句，“以后都不揍你了。”
    有来有回的这么多年，真算下来，贺程挨他拳手的数量远比他受的要来的多，分开后他总是在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多爱着他，真那么喜欢又怎么会舍得？
    再见的那一刻疯狂烧向头顶的怒火让他明白了，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在时刻怀着的不安里不知餍足的索要更多，他又怎么会因为他的态度轻而易举的就被激怒。
    说白了真正把他折磨进绝望里的人不只有贺程，还有他自己。
    进门后贺程看着像是清醒了点，沈迪放他自己去洗手间，他在外面等着，等了足足有十几分钟都没见人出来。
    他推门进去。
    贺程弯腰半伏在洗手台边，左手手肘撑着台面半抱着头，另一只手拿着刷了一半的牙刷搭在水池边上。
    沈迪：“……”
    沈迪：“贺程？”
    “嗯。”贺程应了一声。
    “睡着了？”
    贺程没说话，过了会才摇了摇头，几撮头发倒翘着贴在镜子上，在沈迪要过来扶他前，自己撑起站直了，他洗了把脸，把嘴里的牙膏沫都冲干净。
    沈迪站在门边一直没走。
    贺程等了一会转过来，背靠着水台，眼眶连着眼尾有些发红，他看着他，直到他从沈迪不变的神色里猜到他可能知道他要说什么，“我毕业那年，你来过德国是吗？”
    乐杨很大可能会跟他提起，从沈迪知道他认出自己后就预见到了，他没有反驳。
    “你是怕我不回来了。”毕业后教授那边还留了些事情，贺程没有马上回国，这中间拖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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