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同沈温瓷到三坊七巷参观,见过了《与妻书》的真迹,那时只能用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来感同身受。
初读时知道那是家书,是遗书,碎碎念为大爱舍小爱。却没有注意过那封信的字越写越小,越写越密,真正的感情是我想跟你说很多,但是越说就越想说更多。
情之一字,言不尽的,意无穷的,
对于宋栾树来说,脆弱无依的沈温瓷让他无比的受用。
她整晚抱着他不脱手,好像全身心的依赖着他,这种感觉简直令他痴狂。
但他回过神来后,却知道不该如此。
这段感情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觉得不该如此。
以前的沈温瓷,对旁人冷着脸却情绪平和稳定,可一到面对他就会阴晴不定,时不时地挠一下他,刺他几句。
虽然这样想有抖m的嫌疑,但无可厚非,这是两个人最舒服的状态。
可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就变了。
好像两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掌控欲,无限纵容她,满足她所有的需求,除了脱离他。而沈温瓷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看似每次都对他妥协,其实消极以对,对两人之间的问题冷处理。
宋栾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他如果还清醒,如果仍然不想失去她,就得明白温婉柔顺从来不是她的底色。
他已经让她的腿留下了伤疤,不能再让她的心也有伤疤。
“大少,到了。”
国际游轮,精妙绝伦。
一路朝东,驶出公海,一天一夜,暗设赌场,歌舞升平,简直是一个人间欢乐场。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红毯,尽头处,对开的欧式雕花大门紧闭,一点声音都未曾透出。
门向着两边缓缓打开。水晶吊灯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投下璀璨的倒影,随处可见的牌桌赌局,欲望在此处鼎沸。
繁复纹样的黑色大衣下搭配墨绿的马甲和白衬衫,黑色西裤裹挟着长腿,行走间,举手投足皆是泼天富贵,神情同周遭格格不入,没有欲望,但感觉全身充满欲望。
牌桌上首,宋栾树端坐在那里,面上容色淡淡,隐有倦怠之意,而他的毫无兴致,却能引得在场人的注目连赌场喧嚣的声音静了几刻。
直到一个男人站在他旁边出声询问。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他修长指尖,轻轻把玩一枚筹码,心不在焉:“宋。”
“宋先生,游轮项目众多,不妨到楼上娱乐一下?”
宋栾树捏着牌,心不在焉:“楼上?”
随即又加了句:“顶楼吗?”
“……”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想像力是其中一样。话音刚过,男人已经知道此人不是自己这个级别该招待的人,于是退后几步,按下了对讲机。
十分钟后,另一个男人出现,他的声音嘶哑,却极其有力道。
“宋先生好,我家先生想请您到楼上喝茶。”
宋栾树思索着手里的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谁?”
“马家,马奉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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