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惊醒的夜晚会带来一身冷汗,脑中有根神经持续拧痛,令人无法重新入睡。
夏勉早已习惯这种感觉。
他喘着粗气惊醒,侧躺在床的一边,怀中空了一个人的位置,手臂向前环着,好像他熟睡时抱着什么人似的。
他翻身起床,熟练地洗漱、换衣、吃早餐,坐在笔记本前开始办公。
他因公出差,已经在大洋彼岸的酒店住了十余天。
周围来来往往都是西方面孔,彼此用英语交谈,跟他在国外的八年没什么两样。工作安排紧凑,一天行程从早排到晚,他没有多少自由时间,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思考工作以外的事。
这样就很好。
天亮后助理来敲门,问夏勉是不是能出门了。他们今天要参与重大会议,从酒店到开会地点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夏勉穿上外套,临走前灌了一杯无糖黑咖啡。
会议持续了一整个上午。结束后,夏勉来到大楼的吸烟室对窗站立,解开西服扣子,将烟夹在指间点燃。
他垂头吸烟,在烟雾中紧紧蹙着眉。助理推门进来,叫他一声:“夏先生?”
夏勉回头,助理抬起手机向他示意:“你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从十点左右开始打的,几乎隔五分钟就打一次,应该是有急事找你。”
会议中夏勉的手机调成震动,他重视这个会议,就将手机扔给助理,让他带出会议室,无论谁打来都先置之不理。
“给我。”他伸手,把手机拿回手中。
助理也留在吸烟室吸烟。夏勉点亮屏幕,二十多通未接来电的消息就挤在屏幕正中央。来电人是同一个号码,同一个联系人,他将之备注为“李笠”。
“我去打通电话。”夏勉说,“你先吃午饭,不用等我。”
他离开吸烟室,进入空无一人的公共露台。
未接来电在通话记录里标了红,夏勉一条条翻过去,手指停顿了半天,才将电话拨通出去。
嘟过两声后,李笠接听了。
“喂,夏勉?”
他直呼夏勉。其实这是非常少见的。
“是我。”夏勉问,“什么事?”
“抱歉,我太心急了,所以连着打了很多个电话。其实并不是很紧急的事,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他不再用“您”来称呼,似乎是终于明白他那些自以为是的、刻意将自己放低的行为并不能取悦夏勉。
夏勉捏紧手机,闻到指间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烟草气味:“你需要多久?”
“不用太久。”
李笠的语速缓慢,每一个字都经过反复斟酌。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跨越半个地球,穿越过好几个万米,因距离而失真,所以显得格外清醒坚定。
“我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和我见面,让我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关于疤痕和八年前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向你解释,你就当给我留最后一份情面,听我把所有的话说完,你再来决定要不要跟我结束这段关系。”
露台没有风,照得到晴天的太阳,夏勉却双手冰凉。
那种被人用手伸到脑子里拉扯情感的感觉又来了。不管过了多久,他都能再次被李笠套上绳索。
“我不在国内。”他冷淡地说,“我们已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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