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鲜红
    周凛安离开后，赵瑜捧着水杯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最后把周凛安这一通行为归结为犯病。禁欲太久的人，就容易激素紊乱，行为异常。
    想到最后，赵瑜觉得自己这个定义简直太合理，她在睡前给林嘉打电话，说这次来香港实在是大有乐趣。
    林嘉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在敷面膜，她扯平边角，含糊地问，“怎么有趣了？不会是又遇见周凛安了吧？”
    赵瑜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神啊嘉姐，也别跑新闻了，哪天去天桥上摆个摊儿，就你这神机妙算的本领，迟早名利双收。”
    林嘉被她逗笑，面膜有些皱起来，她勉力控制着表情，“我就不该这时候接你电话。”
    门铃声在这时响起来，消下后又重来，林嘉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来人是谁，她对着听筒，“先挂了，今天没心情听你们兄妹相爱相杀的故事。”
    赵瑜在电话挂断前纠正她，“只有相杀，没有相爱，请注意你的措辞，谢谢。”
    展会在第二天早上九点，需要早起，赵瑜在洗漱前拧开了陈泊闻送来的醒酒汤。这世界上所有的醒酒汤对她而言，都只有一个味道——难喝。
    赵瑜秉承着不能浪费别人心意的想法，还是喝了一口才倒掉。
    不得不说，喝醉还是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睡得很快。赵瑜拉过一角被子，没多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同一个夜晚，隔壁房间，周凛安却罕见的失眠。
    他在合上门的那刻接到赵卓诚的电话，说在德国的那单生意谈成了，度假村这件事他打算自己回来处理。顺便，也督促一下赵瑜毕业后的工作和生活。
    “你妹妹上周跟我视频说要从家里搬出去，我没同意，但我估摸着是不是因为她那个小男友？”
    周凛安听着，一时哑然，他回想着那天在酒吧的场景，半晌才说，“她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住在家里两头跑，总归是有些不方便。”
    赵卓诚说那倒也是，但这事他做不了主，需要过问吴敏的意思。周凛安点点头，他把电脑里的文件整理出来，不动声色地切走话题，“上次去开会，敲定了两个材料供应商还有一个设计团队，我邮件发给您。”
    赵卓诚工作上很严肃，他当即说好，他现在就去看看。
    挂断电话，周凛安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打算趁今晚把下半年的工作重新规划一下。
    他很少喝这种速溶咖啡，在抽屉里随手拿出的一支，口感很怪，甜度过高。他看了眼手里的杯子，脑海里无端冒出某天早上，被某人动过手脚的咖啡——
    赵瑜趁他接电话的空隙，朝杯子里扔了大量的糖块儿。
    也是同样的甜腻，味道一言难尽。
    但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周凛安坐在电脑前，一小时后，又给自己冲了一杯。
    次日一早，赵瑜收拾好出门，在前台跟退房的周凛安撞个正着。
    香港这两天气温低，周凛安倒是一改往日的严肃，今天穿了件很休闲的灰色衬衫，袖口挽到了小臂处。酒店大厅不少来往的白领精英，个个脚步匆忙。赵瑜视线从那些人身上一路扫过，收回来时又跟周凛安撞上。
    她本想装作没看见直接走开的，但周凛安叫住了她，“赵瑜。”
    赵瑜脚步稍顿，没再往前，她不想一会儿这人又给自己扣上个“躲着他”的帽子。
    两人一起在附近吃了早餐，周凛安要去机场，算算时间还算宽裕，他提出送她去展会，被赵瑜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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