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澜,九千岁整个元宵假期都与我在一起,吃饭、散步、练字、入眠,六个日夜悄然飞逝,他再度回归忙碌的状态。
唯一的变化就是,我在这六日内终于学会了正确控笔,并且能稍微顺畅地写出那两个字了。
九千岁对此颇为满意,摸着我的发顶夸我聪明,我受宠若惊。毕竟上一次被这么夸奖还是八九岁的孩童时,后来十几年,都没有再得到类似的待遇。
没有人会不喜欢得到肯定,我也无法免俗。记得前几年还在暗卫队当值的时候,每次替殿下办完了事回去复命,他一个轻轻点头都能让我开心许久。
大约是因为公务繁忙的缘故,九千岁将那只紫玉狼毫赐给了我,却没有再教我写新的字,只是要我空闲时多加练习。
他还是会每日忙里偷闲将我按在怀里亲吻,有时夜里睡觉前,亲完便不再放开,自然而然地将我扣在他的臂间,宛若一对相拥而眠的情人。
却没有再对我做进一步亲密的事情。
仔细想来,他前两次碰我,其实也都是在我喝了药燥热难耐之时。
他越是如此,我越不安。
我一丁点都不了解他,不知道他为何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寡言的外表下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他的对我的这份特殊“宠爱”从何而来,又会在何时消散。
倒不是像那些娘娘那样畏惧失宠失势,这些我原本就不需要,我怕的是自己在他的纵容下会无意识地做出什么逾矩之事,若哪日他突然翻脸,仅仅是直呼他名讳这一条罪行,都足够我死上几十回。
在这种不安中,我每日过得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却还必须假意顺从地接受他所有的亲近,任他抱,任他亲,任他喊我“小景”。
不过也不是没有顺心的事,这段时日府上四位大夫常来为我诊脉,药方几日一换,难喝得各有千秋的汤药雷打不动地灌进胃里,身子真的日渐有所好转。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脚步不再虚浮得随时能够绊倒自己,手上也有了一点力气,可以搬动小半桶水了。
虽说与我健康时还有天大的距离,可也十分让人满足。
管家带着裁缝来为我量身,说是九千岁吩咐给我做几件衣裳,过了四五日,竟直接抬了两大箱衣物过来,吓了我一跳,粗粗翻看,尽数是些做工精美的华服,款式与花色都与九千岁常穿的几件常服相去不远。
我小心翼翼地问管家能否给我换成粗布劲装,管家为难片刻,最终还是委婉地拒绝了我:“这……厂公的意思是,粗布衣衫是下人穿的,这些衣物都是按照柯公子的尺寸定做,您若不穿,只怕是要白白扔掉了。”
我只好收下。
这一日,九千岁忙到晚饭前才堪堪回府,我坐在饭桌前看他大步走近,高高的发冠与一身暗紫色官服衬得他更加气宇轩昂,忙碌一日的疲惫也未能盖过他强大的气场半分。
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个阉人,他也是个比大多数人都强大优秀的阉人。
“督主。”我仰头叫了他一声,他便顺势俯下身来轻柔地与我碰了下嘴,随后在主位上坐下,与往日别无二异。
食不言,饭桌上我们向来不会多加交谈,直到饭后九千岁带我去四位大夫的院子里走了一趟后,一起穿过花园往回走时,我才发现他今日异常的沉默。
我侧头看他,并未掩饰自己的目光,他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回看我,盯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寝殿,线条流畅的侧脸在月光下越发显得冷漠贵气。
“今日是二月初五。”他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低头盯着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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