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探出一点儿头,柔和的光线还未完全穿透那层薄薄的云层,丁府门口却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那汹涌的人潮,将丁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喧闹声此起彼伏,仿佛要把这一方天地都给掀翻了。
路远睡眼惺忪地从屋内踱步而出,当他瞧见眼前这如同煮沸了的热锅一般的景象时,不禁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老大,那模样活像看见了什么稀罕的怪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扭头对着身旁的丁云说道:“师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瞧瞧这阵仗,如此多的人蜂拥而至,都赶着来给你送礼,你这面子可真是比这开封的城墙还要厚实啊!”
丁云听到这话,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连连摆手说道:“师弟啊,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哪有这般能耐能招来这么多人。我可跟你说正经的,这些人啊,全都是冲着你来的。”
路远听了,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凝固,眼睛里满是疑惑和惊讶,他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师兄,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怎么可能会是冲着我来的?”
还没等丁云来得及回答,人群中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家伙突然瞧见了路远的身影,扯着嗓子兴奋地大喊道:“路远诗仙在这里!”
这一嗓子,就如同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原本就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人群,此刻像是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开了锅。人们发了疯似的朝着路远所在的方向疯狂涌了过来。
“路诗仙,您昨晚在诗会上的诗作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那词句,那意境,犹如仙乐飘飘,绕梁三日都不绝于耳!我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一位身着青衫、面容清秀的年轻书生,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朝着路远深深地拱手作揖,那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路远就是他心中至高无上的神祇。
“路大人,小的特地准备了这西域来的奇珍异宝,这可都是小的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才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您能够笑纳。”一个肥头大耳、身材臃肿的商人,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奋力地挤到了前面,豆大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他那宽阔的额头不停地滚落下来,可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身后,两个仆人正吃力地捧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檀木盒子,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里面装着的是无比珍贵的稀世珍宝。
“路远兄,我可是您的忠实粉丝啊!从您的第一首诗问世开始,我就对您崇拜得五体投地。这是我家祖传的书画,乃是前朝大师的真迹,价值连城。只求您能给我签个名,留个墨宝,小的此生就算是无憾了!”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幅卷轴,拼命地往前伸,那急切的样子,仿佛生怕路远看不到他手中的宝贝。
路远瞬间被众人围在了中间,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异常稀薄,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有夸赞的、有祈求的、有讨好的,乱哄哄的一片,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不停地抱拳向大家行礼,一边提高了音量高声说道:“各位实在是太客气了,路某何德何能,受之有愧啊!”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众人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喧闹声中。
就在路远被围得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让路,让路,大理寺司直陈杰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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