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啊,这个老刘,最喜欢打听人家的私事儿了,要是他知道了,保不齐明天整栋楼里的人都知道了。”潘宜沉腮帮子里含着饭,拿着筷子正在饭桌上教育他,让他晚上轻点弄,别被邻舍听见了。
连天横说:“我爸妈估计已经查到我在你这儿,估计就要找上门了。”
潘宜沉含含糊糊地说:“啊?”反应过来,就说:“行吧,让他们早点接你回去,多挨两顿揍,人就皮实了。”
连天横警告他说:“我看你是不想要那三千块钱了。”
潘宜沉把筷子一放:“你个欠债的还挺横是吧?”
说起来也是凑巧,上午才说完,潘宜沉夜里上完技术培训班回家,一看挂钟,已经九点了,屋里灯是熄的,满屋子都没人,他把门带关了,问过道上的老刘,问巷子口的瞎阿婆,都说没看见他表哥。
潘宜沉一下就慌神了,在家里取了一件风衣披上,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东张西望的,就怕他爸妈真把人带走了,打死打残怎么办?其实他一介小鸭子,真要这样,也没有什么办法,可就是心里慌张啊,抓住个路人就比划:“同志,你看见一个这么高这么壮的男的吗?”
最后一个老锁匠有点印象,给他指了条路,让他往红星北路那儿走,潘宜沉就急吼吼地赶过去,总算在天桥下看见他,心里一块大石头才落地。
连天横看见他的时候,这人鼻尖通红,满眼含泪,带着哭腔,揪着他袖子质问道:“你去哪了,去哪儿了啊?”
他把手里提的收音机塞到潘宜沉怀里,说:“这东西音量键坏了,我拿去修,结果走错路了。”连忙伸手揽住他,有点生硬地哄着说:“行了别哭了,回去吧啊。”
潘宜沉一下子扑到他怀里,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吓不吓人啊你……”
两个人在水泥桥洞下抱着腻歪了一会儿,不肯撒手。
他正要推开,额头忽然碰到什么东西,顺势就把打火机给摸出来,声音就冷了,抬头很不客气地问:“这是什么?”
连天横故作镇定地说:“不知道啊。”
潘宜沉后槽牙就咬得紧紧的,瞪着他不说话。
虽然很生气,还是斥巨资给他买了一个七毛六分钱的奶油大雪糕,自己买了个四分钱的赤豆冰棒,坐在路边吃完,说你以后要是再犯你就滚吧。
连天横给他喂雪糕:“什么再犯?抽烟还是修收音机?”
潘宜沉舔得满鼻尖满脸沾着稀奶油,心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为了让他听话,嘴上拿钱威胁他:“对了,那一千被你爸妈冻结就算了,本来也不是我该拿的,欠了我一整年的劳务费怎么办?你当我杨白劳啊!”
过了两天,连天横就说他去借点钱,先把潘宜沉三千块的帐结了。
“你不说你爸妈来逮你嘛?还往外跑呢?”潘宜沉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根本不想让他还账。
连天横说:“放心吧,我又不会跑路了,你跟我去。”
潘宜沉虽然不情愿,还是驾着那自行车送他到泰山饭店,他来过一次,对这地方没好感,那里头服务员一个个牛得,上个菜就跟送断头饭似的,客人点菜稍微动作慢了点,舌头就啧啧的很不耐烦,要是吃饭吃久了,那更不得了,把桌子凳子拖得“刺啦”响,做出一副赶人的样子,没办法,人吃公饷的就是鼻孔里看人!
推门进了包间,大圆桌上围着十来个年轻人,男的穿西装打领带,女的穿着雪纺连衣裙,花格子小毛衫,潘宜沉再看连天横,今天就一件灰棉短袖,宽松长裤配工装靴,可他穿出来那感觉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自己嘛,因为常年扮嫩,就太学生气了,没有什么格调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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