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霍廷,家里骤然安静了下来,江方濂杵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后将客厅的关掉,又把自己锁进了卧室。
将身份证交出去的那一刻,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慌张,比起跟霍廷做邻居,似乎露宿街头更让他恐惧。
他来时就见过公园、街边、车站的流浪汉,每天居无定所,一张纸壳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家”。
他看了眼钱包里,里面只剩下些零钱,别说是付给霍廷房租,连他自己接下来几天的饭钱都没了着落。
霍廷从没觉得跟一个人交流能这么困难过,从隔壁出来时,他松了口气,推开自己的门,能味道一股明显的檀香味道,香案前的香还在焚烧,能看到猩红的光芒。
霍廷靠着香案自言自语,“吃个饭嘛,能闹出这么离谱的事情,老妈你说,哪儿有大男人连租个房子都能被人骗的,阿芹这女人真是缺德。”
提起江方濂,霍廷下意识朝窗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不像是有人在客厅的样子。
他摸出身份证仔细端详了一阵,“江方濂,隔壁省XX市XX县人,也不知道身份证是真是假。”
说来也巧,接下来几天,白天隔壁没人在家,霍廷只要隔天上街,总能遇上江方濂,什么农贸市场,百货大厦,甚至有叫不出名字的烂尾楼。
有次霍廷特意坐船去给他爸爸买糕点,居然在渡船上也能碰到江方濂,江方濂还是老样子,看到他就躲,要不是晚上会老老实实回家,霍廷都觉得他会跑路。
霍廷真想不明白,江方濂整天在街上闲逛,没说找个正经厂子上班,到底拿什么给他付房租,他也是一时心软,帮谁也不能帮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啊。
谁知霍廷他看错了,几天后一个晚上,他关了店照常回家,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听见有人敲门,一开门,是江方濂站在门口。
“有事?”
江方濂等了一宿了,就等着霍廷回家,他小心翼翼地扒着门框,手在裤兜里不断摸索着,说话也磕巴,“霍老板,我…能先…先给你…一部分吗?”
霍廷眼看着江方濂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零钱,揉得皱皱巴巴的纸币,有几张还顺势掉在了地上。
“我身上只有…只有这么多了…”江方濂捡起地上钱,局促地解释着自己的近况,“但是…剩下的,我会补齐的…”
说句良心话,霍廷在茶楼收茶钱都没见过这么碎的零钱,都快跟上菜市场买菜了,他眉头紧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江方濂这火气就止不住地往上冒,江方濂没有经济来源,这些可怜巴巴的角票还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
“你故意来恶心我是吧?”霍廷手插在裤兜里,没有接钱的意思,嗓门倒是霍然提高,“你见过哪个付房租的是给零钱的!”
江方濂被吓得一抖,手里的纸币没有拿稳,又掉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去将钱捡起,又将揉皱的地方慢慢捋平整,跟霍廷说话还是不利索,舌头根打了结似的,“我…现在只有这么多…用了就没了,我…先给你…”
别人的事情,原本霍廷是不想开口多管闲事的,但江方濂这小子还欠着他房租,“我看你也是外地人,你外地人来这边不找个厂好好打工赚钱,整天跟个混混一样在街上闲逛,别说是付房租了,你是打算喝西北风,还是找个女人吃软饭?”
江方濂没说话,他怂是怂,但有种软绵绵的坚持,他几次抬头去看霍廷,都没敢看霍廷的眼睛,眼神乱扫,正好瞧见了客厅里的遗照。
霍廷没察觉到江方濂的目光,只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他一把夺过零钱,胳膊上的纹身也一晃而过,连点都没点揣进了裤兜里。
大门“哐”的一声被关上,江方濂垂着脑袋,手掌紧贴着裤腿,江掌心里的汗水全蹭在了裤子上,遗照还未让他回过神来,霍廷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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