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站在船舷边开始,沈馥的神经就像一根被绷到了极致的弦,一听到陆既明说“跳”,他什么也来不及想,抓紧了陆既明的手,跃出船舷。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漆黑的海面迅速接近。就在沈馥做好了坠入冰冷海水的准备时,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声音之大,震得沈馥的耳边尽是“嗡嗡”声。
火药爆炸的热浪将同时跳下船的人们推出很远很远。
本就被烟火照得亮如白昼的天空这下更亮了,货轮上爆发出冲天的火光,将整个天幕都映红了,海面上也被映红了。西港上等着卸货的人全部都呆了,一时间都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如梦初醒,大喊道:“火!小心着火!”
货轮没有爆炸着火前,已经快驶入西港了,负责侦查拱卫的小船离得近,爆炸时被波及,这下已经没有任何保护挡在军火船前了。爆炸时,有被炸掉的船身带着灼热火光飞了出去,砸在了军火船上,船上的人急吼吼地灭火。
风助火势,军火船上也有不少弹药,一点即燃,随着几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整个西港码头上火光熊熊,人们奔走呼喊。
无人注意到,天上已经没有绽放的烟火,那艘缀在不远处的小船,正在小心地靠近爆炸后残破的货轮。这并不容易,海上满是被炸飞出来的残骸,上面还燃着未熄的火。
小船上,沈令仪正站在船舷边,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栏杆外,焦急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海面,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她和杨翎都在船上,已经救起了好几个伤员了,不分敌我,先救上来再说。
一切都和说好的不一样。
原来说好的是,他们的小船上放起密集的几发红色烟火后,大家就弃船而去,秦雁也会做好准备,引燃火药,等船爆炸时,弃船的人就能离船远一些,不至于受到波及。
但船的爆炸时间早了,让人猝不及防。
沈令仪的心犹如被火烤似的,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错过了落在海里的沈馥。
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晕过去的两人中,是陆既明先醒转过来。
他狠狠地呛了几口水,咳出来后,喉咙一阵火辣辣地疼。手臂上有被灼烧的痕迹,衣服袖子已经被烧没了,皮肤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全身像被殴打过似的,胸肋处疼得发颤,可能断了肋骨。
但他来不及管了,他踩着水,在海面上四处看。他是和沈馥一起跳下来的,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们的手都紧紧拉着对方,落下的地方应该相隔不远。
陆既明在海水里艰难地移动,他全身上下都有点不听使唤,但这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要避开水中随着海浪漂浮的船身残骸。那些残骸锋利极了,若是借着海浪的势头朝人拍过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与此同时,那艘被炸得千疮百孔的货轮离他并不远,随着火继续烧,这艘船会渐渐解体,会有更多的残骸掉进水里。
陆既明快急疯了,焦急地搜索着,手上身上都被划破好几个地方。
他在心里赌咒发誓,把能作为交换的物事都赌了一遍,寿命、财富、地位,这些他都可抛。
陆既明从前从不信神佛。
平州的天妃宫香火鼎盛,特别是每逢初一十五,进香朝拜的人将山道挤得水泄不通。陆既明去过很多次,在天妃像前,他从不跪拜,也未曾上过香。虔诚的信众越是摩肩接踵,他越是冷然以对。
此时此刻,他却莫名地后悔起来,如果他能有那么一次,只需要一次,虔诚祈愿,那传说中慈悲救世的天妃娘娘是否会垂怜他一次。
就在胡思乱想时,在起伏的海浪上,陆既明突然捕捉到了一个载浮载沉的身影。他毫不犹豫地朝那里艰难地游过去,载浮载沉的果然就是昏迷的沈馥。陆既明几乎心跳都要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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