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抵达宴会厅的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雨,秋天的雨格外寒冷,门口遇到同来吃饭的同行,研究员们都穿的清一色齐整麻溜的衣服,忍着冰凌凌的雨点,互相热情的的寒暄几句,一道进去。
门口查验邀请函的大兵小伙子戴着白手套,个个都个头挺拔,敬起礼来帅气精神,进去之后,感觉不太冷了,人越来越多,迎面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幅大国画,不少人停下来欣赏一阵。
时学谦看见走廊拐角推进来一个轮椅,轮椅上的人气色倒不错,就是有些瘦,也穿着和时学谦一样的制服。
时学谦看见来人,眼睛一亮,带着乔樟走过去,“陈研究员,你也来了,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来的人正是陈三省,身后推轮椅的是他太太,旁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应该是他儿子,两家人各自互相认识问候了一通。
陈三省的腰疼病愈发严重,在基地的时候一直拖着没时间治,犯病的时候全靠毅力撑着,出来以后,做了手术,情况也不见好,四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也不如年轻时那么能抗,就此做了轮椅,先养着看。时学谦前几天去医院里看望过他,还伤怀了好一阵。
陈三省自己倒是很乐观,笑道:“我好多了,医生说做完手术后调养半年,就能站起来拄拐了。”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有乔樟在,气氛总是亲热又活跃,哪怕是第一次见时学谦的同事和家属,她也能很快和周围人打成一片。陈三省的儿子跟在陈夫人身边,一直乖乖的不怎么吭气,表情也有点淡。
时学谦敏锐的发觉,这对父子间的气场总是透着股生疏。想想也是,如果在一个孩子七八岁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就抛弃整个家庭而去,杳无音讯八年之久,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了,这个年龄的男孩儿正处在敏感脆弱的青春期,即使知道父亲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但有几个孩子能心中不怨呢?
时学谦瞧了一眼陈三省,突然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慨。
他们的座位不在一处,走进大会场的时候,临近分开,时学谦对他道:“我过两天再去看看你。”
陈三省道:“不用啦,过两天我就出院了。”他说着指指身后,笑道:“家里总是他们孤零零的,也待的没意思,上级也没再给我安排工作,不如回去,在哪养着不是养。”
时学谦有点惊讶,脱口就问道:“上级没再给你安排工作?你在太空科工属没有岗位?!”
“嗯。”陈三省点点头,显出一副颇为达观的态度,笑了笑,压低声音小声对她说道:“我能像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给治病,给养老,今晚宴会还请了我,领导还是对我宽容的……就是要经常写些检讨,哎,我也的确需要好好检讨检讨。”
说完这一句,两家人各自被侍者引导着去往自己的座位,时学谦一路上没有说话,流露出沉思的表情。
空间站发射成功以后,参与“太空长城计划”的研究人员都被陆续编进了太空科工属,各自的岗位也都和以前在基地时差不多,大部分人的职位待遇都有所提升,唯独陈三省被闲置了。
这事的缘由也不难想,时学谦从他的话里也猜出了其中的意思。陈三省虽然为空间站的项目付出了很多,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他作为曾经被卸任的总工,也犯过不可弥补的大错误。毕竟,在他曾经的偏执领导下,是他盲目采用了错误的研究方针,最终导致了一场重大实验事故,十几名基地高级技工丧命,而陈三省是那次事故的直接责任人。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啊,这事要真的拿到军事法庭上说,罪名可不轻。
时学谦猜想,上级可能是考虑到这一层,便对陈三省既不褒奖,也不惩罚,功过相抵,因此虽然把他编进了在太空科工属里,但并没有给他安排实职。
考虑到这里,时学谦的心里浮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很有可能,陈三省的研究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学谦,你在想什么呢?”乔樟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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