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天牢也是年久失修,一到梅雨季就四面八方渗潮,离地两米的小窗户连纸都没有糊,不过采光很好,一年四季就这儿一处是亮堂的。
柴筝被拴成了粽子,动根手指,锁链都跟着丁铃当啷的响,整个牢房里就她最吵。
除此之外,她还抓了两只耗子教说话,住她旁边牢房的人据说是先帝时期的两江总督,每当柴筝开口,他老人家就捂着耳朵缩到角落里蜷着,生怕不小心听到一个字,就落得身首异处。
天牢里关着的虽说都是重犯,却唯独柴筝一人大逆不道,称呼自己为,“赵谦他老娘我。”
而赵谦正是当今圣上。
柴筝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还不如她身上的镣铐响起来热闹,可里里外外除了两只老鼠,没有谁敢认真去听得,就连今夜值班的狱卒也是喝多了酒,才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柴小将军,您这又是何必呢?”狱卒年纪已经大了,至少五十开外,直奔六十,两鬓花白头顶还有些秃,因为常年酗酒的原因,眼球浑浊,精神也不大好。
他又道,“您已经被抄家,诛了三族,就剩您一个人行刑日期也近在眼前,骂圣上……圣上哪听得见哦。”
柴筝揪着老鼠尾巴挪到狱卒边上,“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全家又先我一步去见列祖列宗,若不趁这个时候多骂赵谦两句,难不成还等我死后诈尸?”
她叹了口气,“我这辈子虽然不长,但是已经够辛苦了,前十年样样争先,要考出个武状元文探花,后十年忙忙碌碌,前要顶着虎视眈眈的番邦,后要拽着赵谦这个败家玩意儿。喜欢一个人呗又怂巴巴的,到现在不敢开口,怕她与我拴在一起,也是浪荡飘零。”
柴筝双手合十望着天上,“西边的佛祖东边的玉帝,死后就让在下投胎做个蚊子,我烦死赵谦。”
“……”狱卒没听出开玩笑的意思,他怀疑柴小将军是认真的,“唉,再坚强也终究是个女娃娃,这是被刺激疯了吧……”
狂风骤雨中忽然落下一道闪电,惨白色的光从柴筝脸上一闪而过,狱卒的手颤抖着,酒壶摔在牢房前,劣质的酒香弥散开来,又被一阵冷风压了下去。
就在刚刚一瞬间,狱卒看清了柴筝的眼睛,在这种肮脏昏暗的角落里,那双眼睛就像沁在水中的利刃,内敛着举世的风华,见之令人心惊。
都说柴国公府的女儿是这长安城里高悬的孤月,有种清冷的傲慢,只要这轮圆月仍在天上,便可保得了四海的靖平,百姓的安居。
然而这轮月亮要坠了,就在三个时辰后,午门外。
狱卒与柴筝也打了近半个月的交道,只是彼此之间交流很少,一天说上话屈指可数。
刚开始柴筝会每天向他要三杯酒,一杯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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