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与布雷斯的相遇没什么特别的,和她遇见德拉科是同一天。那时他们都只有六岁,布雷斯的母亲还未和父亲分开,而扎比尼算是个有用的姓氏,至少不会在书写邀请函时被遗忘。宴会那天潘西一直跟德拉科待在一起,直到金发男孩骑着扫帚飞上天去。当他从扫帚上下来的时候,肩膀上挂着黑人男孩的胳膊。布雷斯・扎比尼没给潘西留下多余的印象,那就是唯一的画面。
进入霍格沃茨以后,布雷斯是潘西愿意与之交流的唯二的异性。男孩总是晚熟的,他们听不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就连德拉科也会在她长篇的议论中走神。一个学期结束,潘西已然明白为什么她见过的大多数女人都很安静。没人愿意听。倘若说少女尚能倚仗年轻与美貌大言不惭,成年女人则压根不会说什么,也不被期待说什么。正因如此,潘西很难忘记扎比尼的母亲。那是二年级那年的圣诞节,这位传闻中绝顶美貌的女巫来学校找自己的儿子,却没能见到,只得拦住路过的潘西,拜托她转交一盒自制的松饼。
“我做了很多,”她对她说,岁月果真未曾在这位黑皮肤美人的身上留下痕迹,“够你们很多人吃的,你也尝尝吧,我很擅长做松饼……你叫潘西对吗?布雷斯经常提起你。”
潘西晕晕乎乎将松饼捧在手里。她不知道布雷斯能跟母亲提起她什么,他们甚至连话也没说过几句。眼前的女人穿着一件做工精致的蓝色巫师袍,手上戴着钻石戒指,但却不是无名指。这位传奇女巫结过七次婚,七位配偶都离奇死亡并留给她巨额财产,扎比尼的父亲是第五个,也是唯一与她留下后代的一个。“布雷斯很像他父亲。”女巫对她说。“还是更像你,尤其是眼睛。”潘西反驳。“不,像他父亲,”赛琳娜咧开雪白的牙齿,“我说的是性格――非常沉默、自负,总是神情莫测地望着你,让你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噢,我不能说了,再说下去我会哭的。”
达芙妮比潘西更早见过赛琳娜,曾直言她对这位女巫的恐惧。“她第五次结婚才生下布雷斯,所以她的真实年龄比我们的母亲大得多!但是你能想象吗?她一定是喝过什么违禁药水,才能这样青春永驻!而且动不动就谈论她那些死去的丈夫……一点都不像个做母亲的人!”接下来,照惯例该重复那些阴魂不散的小道消息――赛琳娜用丈夫的生命换取驻颜有术,或者她根本是靠美色谋财害命的惯犯。
在那次闲聊的末尾,达芙妮说了令潘西此生难忘的一句话。
“你知道她的口头禅是什么吗?”潘西摇头,于是达芙妮从软椅上站起来,摆出一个极度夸张的姿势,用戏剧演出才会使用的腔调说:“啊,我心中的爱是那样滔滔不绝!”
潘西把松饼交到布雷斯手上。
“你为什么不去见你妈妈?”
布雷斯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她。有那么一刻,潘西想问他跟赛琳娜说了自己什么,但那时的他们还不是能坦然问出这句话的关系,所以她转身离去。
“等等,”
潘西转过身。男孩打开那个粉红色的纸盒,“你要吃松饼吗?”
赛琳娜做的松饼非常好吃,自那以后潘西经常能够吃到。在她十四岁生日那天,她还做了一个蛋糕给她。那是潘西吃过最好吃的蛋糕,细腻的奶油与浓郁的苹果酱完美地混合在一起,入口即化。“她怎么知道我喜欢苹果酱?”男孩依然只是耸耸肩,“很容易看出来。”只有足够敏感的女孩才能觉察出他再一次省略了主语。潘西没有戳破这一点,她捧着蛋糕坐在窗台上,十分惬意地晃着双腿,开始向男孩抱怨学院里那帮蠢材。男孩坐在窗台下的椅子上,会心时微微一笑。在关系最好的那段时期,他们共享许多这样的时刻,潘西总觉得布雷斯是懂的,懂她的愤怒,对那些总归会来的东西的愤怒,对自己终于有一天不再是“狮子狗”,而终于沦为安静女人的愤怒。唯一的遗憾是,彼时的她刚刚结束一场无望的单恋,却明白自己的未来仍然是书写好的。她不敢假装自己能够给出任何承诺。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布雷斯送来的水仙花插在显眼的位置。她的信息素是水仙花香,如果独处时不曾泄露,男孩就永远不会知道,因此这份礼物不仅表达爱意,还暗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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