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办事儿说风就是雨,他们打包整装,又要了几匹马,连夜向沈阳方向疾驰而去。
第二日凌晨,东北野战军围攻锦州外围的义县之号角打响了。
我耐着性子按兵不动。几个参谋磨破了嘴皮子劝我唇亡齿寒,要尽快支援义县,但他们不知道如今我们也是在硬撑――武器装备不足,中央又没有及时补给,子弹是打一颗少一颗;而且我们人单力薄,反而是沈阳方向的队伍尚可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于是我给团级及以上的将领开了个简短的会议,本意是让他们闭嘴,谁料想一群血性汉子,如何坐得了待救美人,竟是在8日深夜阳奉阴违,领了三个团要突出重围。我得到消息时,三个团正好撞到东野(东北野战军简称)两个独立师的枪口上,未几,全军覆没。
我端着战报,在营帐里直上火,嘴上起了好几个火疖子。被灭的三个团正是得了锦西和葫芦岛会派兵给我们增援的消息,跑去与增援军汇合,结果在塔山让人连锅端了,还暴露了我军位置。
我只好立即招来副官,嗓子竟说不出话来。他给我倒了杯水,水是冷的,我强咽下一口,然后沾了水在桌上写字:“收拾东西,撤退。”
副官哽咽道:“师座,咱往哪儿退呀?北边是东野的主力炮兵和坦克营,南边两个纵队和炮兵,东边一个纵队和一个炮兵团,西边……西边人更多,都盯着渔山、塔山和虹螺蚬呢!”
东野呈合围之势孤立锦州,切断我军的一切增援和供给。就算我们继续缩头当王八,迟早也得饿死。我想了想,继续写道:“塔山现在什么情况?”
“锦西要出兵和他们打,但还没打起来呢。”
“塔山不能丢,既然计划已经乱了,那就乱着打!传令下去,全体向塔山方向行进!”
我师浩浩汤汤逶迤至塔山,中途发生过一场夜战,疲惫地抵达时,锦西部队刚开始做战前部署。连着几日未曾合眼,又忧心焦虑,再被冷风一激,我发了高烧,吃了药不见好,药可金贵,我便不再吃。
副官跪地上哭求道:“师座,你得吃药啊,底下那群兵人高马大的,还不讲理!你要再不好,我就治不住他们了!”
我正顶着张粉扑扑的脸,围着沙盘研究塔山周遭地形,闻言胡乱摆手道:“别他妈搁我跟前儿号丧,你小子就是滑,你知不知道多少兵伤着了都没有消炎药、止疼片吃!我就发个烧,又不是要死人,赶紧把药还回去,给我烧点儿热水进来。”
副官又一咧嘴,我昏头涨脑地瞪他一眼,他方灰溜溜地提了水壶出去。临出门前,我叫住他道:“小周,你顺便儿打听打听,共军都派了哪些部队来打塔山?”
我师目前处境尴尬,虽说是来和增援部队汇合,争取前后夹攻东野,歼灭敌军,占领高地,但锦西部队的将领似乎不太瞧得上我们。锦西临海,补给可走海运,手头自然比我们宽裕,我们是穷亲戚打秋风,他们的态度也属正常。但我所忧心之事,乃是他们严重轻敌,部署工作进展缓慢,从上到下全无士气,这仗还怎么打!
我对着沙盘眉头深锁,塔山地势西高东低,东临渤海湾,是一片开阔平原,上面散落着零星的小丘陵,上有一座渔山――涨潮时候就是滩涂,落潮才是个岛,所以部队决不能退守东部,只能向西进攻。在西面,白台山是唯一的防御制高点。
我的队伍正在白台山东南处,被东野四面围攻,形势严峻。不过东野大部分兵力都被锦西部队吸引了去,我的2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真要偷偷摸摸绕出包围圈,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如此一来,我还得感谢让我军缩水三个团的那几个蠢货了……
这时副官提着热水回来,先递给我个热毛巾擦了手脸,随后才倒了杯热水,说道:“师座,都打听清楚了,现在围着我们的有两个纵队,一个是独立师,另外一个可是咱的老熟人了!”
我停下抹脸的手,露出眼睛,闷声问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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