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最终也还是没有给于辰安加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第二天清醒过来的导演,依旧看天看地看空气都不爽,只是委屈着自己不发作而已。我不知道于辰安会不会是个好演员,但他大概是个好员工,怎么说他的不足都不会生气,虽然我怀疑他可能只是听不懂。
“你不回去工作吗?”于辰安问我。
我说:“没什么要做的,家里就要破产了,正在进行资产抵押,我在外逃债。”
到现在于辰安已经能分辨我哪些话是在胡说八道了,他还会笑着看我,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逃避责任。”
别人跟我说这话,我恐怕听都懒得听,但于辰安这么说,就像小猫刚学会伸爪子一样,挠一挠也无所谓。我说:“那你还不快去履行你的责任,早点回房睡觉,明天一大早要拍戏吧?”
于辰安说:“房间昨天管道漏水了,一直有滴水的声音,回去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借口,但也是有可能的,于辰安的房间都是统一安排,算不上好,他又不是那种要求高的人,给什么地方都能睡。现在说他睡不着,想赖在我的套房里。
“你嘴唇裂开了。”于辰安说,还拿镜子给我看,果然,天气太干,上了火,嘴上都裂了缝。
“有润唇膏吗?”于辰安开始找,然后发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但他也没准备,我本来想开玩笑说你过来治疗一下就好了,于辰安就推门跑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他回来,跑得太急了还喘着气,拿着一个还没开封的小罐子:“我找化妆师姐姐要的。”
不得不说,于辰安的人缘其实很好。傻人有傻福,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人说起好话来,总会让人有成就感。他又很听话,任人摆布,连长得好看的布娃娃都受人欢迎,人当然也是一样的道理。
于辰安扭开罐子,手指上沾了润唇膏,涂在我的嘴唇上。我本来并没有什么绮念,但于辰安的样子总会让我想跟他开玩笑,想看他慌慌张张:“喂,我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满足的啊。”
他果然停下来了。
“你都跑来敲投资商的门了,”我说,“也该做点其他的事情吧。”
其实也不一定是在开玩笑,但玩笑这个事情也不取决于一个人。我想,我变得优柔寡断、犹豫不决、黏黏糊糊,这都是于辰安的错。
于辰安这次终于有了一点松动,他说:“我要想一想。”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在他想清楚之前,我就离开了影视城。
我爸脑梗。
他没有再自己给我打电话,让家里的管家耿叔通知了我。我又不懂医学,一听吓一跳,还以为多严重呢,一到医院就直奔ICU病房,结果到处问也没问着他在哪里。终于在普通病房找到了我爸,他正在被医护人员劝出院,说现在床位很紧张,既然没事了就不要占着床位。
但我爸已经变成了一个脆弱的中老年人,觉得自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不待到自己放心就不肯走。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偶尔还会摆拍给我发照片,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大概还要给自己插根管子。
我说:“你连中国人的平均寿命都还没到呢,着什么急啊。再说了,那些烂摊子还没收拾完吧,您再多坚持三十年。”
我爸说:“可我老了。”
这话他最近也说了不止一次,他果然又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继承家业?”我问,“行啊,应该够我几年败光的吧。”
他又在生气:“你能不能别跟我较劲了,都多大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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