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修好了,开过来给你看看。”开进车库,许言下了车。他特意把头发乱糟糟地捋到额前,以稍微遮挡一下红红的眼睛。他指着车头,“你看,是不是毫无痕迹。”
沈植俯身去看车灯,点点头:“嗯。”又问许言,“晚饭吃了吗?”
“没有,你给我做吗?”
“想吃什么?”
沈植说完顿了顿,伸手要拨许言的头发,但许言先一步抱住他,低着头:“简单做点吧,我今天很累,太累了。”
“应该让我接你的,或者我去你家。”沈植说。
“想来你这里。”许言感觉眼睛酸得不行,他说,“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拍摄场地特别乱,弄得一脸灰。”
但沈植又把他抱紧了一些,许言抚抚他的背,问:“怎么了?”
“你每次突然出现的时候。”沈植低声说,“我都觉得像在做梦。”
许言喉咙一梗,拼命眨眼睛,才勉强控制住眼泪。他吸了口气,开玩笑问:“那这算是好梦还是噩梦?”
“是最好的梦。”沈植回答。
许言洗完澡后在眼睛上敷了五分钟热毛巾,直到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了才出去。他把衣服扔进洗衣机,下楼,沈植正端菜上桌,两菜一汤,一碗饭。
“你吃过了?”
“嗯。”沈植又倒了两杯水,一杯摆在许言碗边,一杯给自己,“我陪着你吃。”
许言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嘴里被饭菜塞得满满的。沈植在看手机,时不时抬头看看他。许言喝了口水,问:“忙工作吗?”
“有份合同没拟完,我去书房做。”沈植给他递了张餐巾纸,“你困的话就先睡。”
吃完饭,许言让沈植先忙,自己在楼下榨果汁,他开冰箱的时候瞥了一眼留言板,左下角――那个丑丑的笑,被沈植擦掉了。
三年多都舍不得动的东西,沈植现在却把它擦掉了,像以前一样――因为许言画得不好看,他就一次次抹掉,再等许言重新画上。
“幼稚。”许言自言自语,明明是笑着的,眼眶却酸胀得厉害。
他拿过记号笔,在左下角的位置,重新画了一个丑丑的笑脸。
九点多,沈植关上电脑,起身走到一大一小两个保险柜前,输密码打开小的那个,从里面拿出药盒,数好该吃的药,他转身回书桌旁,握着水杯把药送进喉咙。
小保险柜里没有房本现金,没有珠宝玉器,没有重要文件,只有很多很多的药,和他所有的病历本、体检报告。
出了书房,沈植站在主卧门外,感觉自己的指尖在抖。他不能确定许言是不是在房间里、是不是真的来找自己了――他甚至想去车库看看许言的车在不在。
他轻轻打开房门,和此前每次进房时的满目漆黑不一样,房间里亮着很淡的光。沈植走进去,看见床边的台灯亮着――不是自己那边,而是另一边,许言的床头。
许言正盖着被子,搂着小鳄鱼,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露出个脑袋,黑色的发,淡灰色的枕头。
这是沈植曾拥有但后来失去的、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又最终破灭的场景。
许言已经睡着了,但睡眠仍然浅,尽管沈植开门的动静很小,他还是醒了。许言睁开眼,抬起头,见沈植站在床尾,他坐起来,搓搓脸,问:“几点了?”
“九点半不到。”沈植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把你吵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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