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的生物钟混乱了,当然,混乱的也可能不止生物钟。
他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把周牧赶下床,他们接了很多次吻。
许知觉得,周牧的吻像四季的雨。
有时候温柔缱绻,有时候又如河倾,湿漉漉的灌满了许知的心脏,让许知的触电感久久不散。
后来周牧把手伸进许知裤子时,许知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掉了,当然,他们只做到这里。
和周牧接吻时的紧张感和初见周牧时的那种焦虑完全不同,他被周牧吻着,像是赤脚踩在云上,无着无落,但又很令人上瘾。
温书尧的助眠药在凌晨五点发挥了作用,许知窝在周牧的怀里睡了很长又很混乱的一觉。
并很破天荒的做梦了。
梦里的许知没有26岁,他那年只有17。
那一年家里迎来了新成员,他父母给他生了个弟弟。
他弟弟刚出生时就因为哭声格外洪亮,被大师预言将会有大作为。
有些讽刺的是,许知正因为怎么也治不好的焦虑症休学在家里。
少年许知和现在没什么两样,自小也没几个朋友,唯一玩的好的,就是住在隔壁的温书尧。
但当时温书尧刚升了高三,又似乎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整天忙于学业,总是窝在房间里不出来。
许知自认并没有很怕孤独,但他忘了那天为什么会去找温书尧了。
许知猜测,可能是因为看见温书尧家门口停了一辆他没见过的山地自行车。
许知家的房子和温家并排着,两家父母关系要好,就将门前的两片空地合在一起建了个不小的花坛,只在中间留了一条窄路。
温书尧住在二楼,许知就跑到窄路上对着二楼大呼其名。
许知喊了三声,二楼阳台的门才被打开。
温书尧的父亲是建筑设计师,对房屋建筑设计和配色的要求到了苛刻的地步,而他母亲是一位抽象派绘画艺术家,因此温家的整体设计风格非常杂糅。
二楼阳台的栏杆是很简约的白色罗马柱,墙面则以深蓝和浅蓝为底,画了满墙辨不出形状的向日葵。
因此每次温书尧推开二楼阳台门,许知都会说他像是刚从向日葵田里干完农活回来。
但这次开门的却不是温书尧。
一个很陌生的少年推开门走出来,看了许知几眼,声音有些沉闷地冲着屋内喊,“隔壁小孩儿,找你的。”
印象中许知因为温书尧不高兴,这是唯一一次。
他想不明白,温书尧为什么要叫人到家里来玩,明明他们两个玩的很好的。
继而他又想到,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孤立的那个,他的玩伴总是没多久就从他身边走掉。
他想,温书尧也走掉好了,他也不要跟温书尧一起玩。
但或许是不想接受自己又被抛弃的事实,他还是很没出息的等到温书尧出来。
温书尧很快出来了,他贴着那个男生站着,伏趴在栏杆上朝楼下冲许知喊:“小知,上来!”
许知楞楞地盯着亲密无间的两人看了几眼,很想赌气走掉,但却还是没舍得走,从大门进去了。
温书尧已经下来了,正在客厅里等他,见他进来就问他,“家教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就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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