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才的手颤抖得厉害,他勾着指头,把房光霁脸上的湿痕一下一下用手背蹭掉。
房光霁先是愣住,仿佛不能理解他自己为什么会哭,他还强笑着问花才,是不是刚刚在客厅里且过洋葱。
“肯定是你的手摸了洋葱,现在又来碰我的脸,我都被你熏出眼泪了。”
房光霁闭着眼,挣脱花才的手,把自己的头扭到一边去,他把脸埋到手臂里,像是见不得人一样躲着花才,只是含糊地说什么你不要切洋葱了之类。
花才退后两步,不再步步紧逼房光霁,但他也没有走远,只是静静地坐在远一点的地方。
从他的目光看过去,房光霁屈着腿,靠着沙发的脚跟,坐在地板上,一开始还勉强用胳膊挡着脸,到后来已经是无可自已地,放声哭起来。
房光霁在银幕上当然哭过。为很多理由。他演过那么多的角色,体验过那么多的人生,每一次银幕上的掉泪,都只让人觉得,他把那个角色的感情眼到位了,演得真好。
可他毕竟没为自己哭过。
眼下他泪水其实早就被花才擦干,脑子却还怂恿着他要大哭一场,但他哭不出来,快三十的男人,从哭慢慢转成干嚎,像喊破喉咙的孤狼,尽管喉管里冒着血沫,却也要悲戚地嚎上一嗓子。
整个晚上,客厅里的电视一直没关过,屏幕上热热闹闹唱了一整晚大戏的春晚,眼下也到了演员齐聚,同唱难忘今宵的高光时刻。
会有人想得到吗。
在那么大的世界里。
在这么小的客厅里。
有人开心地笑着,唱着。
还有人,狼狈的,哭得很大声。
……
花才等房光霁的情绪差不多平缓了,才去把滚烫的洗脸水和毛巾端出来,他蹲下身,像伺候小孩似的把房光霁英俊的脸擦了好几遍。
房光霁这会缓过来,尴尬地说:“才哥,你都知道了是吧。”
花才说:“等下再算这笔账。”口气里有种等下我要弄死你的意思。
房光霁这下倒释然了。他像目空一切的灰太狼那样,吊吊的,把胳膊支在脑后,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我什么都没了。害,爱咋咋吧。明天娱乐周刊就会报道我退圈,我从明天起就去环游世――”
他话还没说完,脸颊被花才一把抓住,花才冷冷地说:“你哪都不许去。还在过年,你想跑哪里去?”
房光霁抽了抽鼻子:“不知道,反正挑个不会被你家暴的地方猫着。”
花才这才忍无可忍地叹口气,说道:“好吧,是我不对,吓到你了。”
他站起来,把刚刚备受冷落的鸡毛掸子捡起,房光霁下意识想起花才以前怎么用这玩意当剑捅他,吓得一缩,花才却把鸡毛掸子插回花瓶里。
鸡毛掸子的竹柄碰到瓷瓶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花才说:“别装怂了,真打起来我又打不过你。”
房光霁却说:“你别生我的气。你妈她……”
花才说:“让法律去制裁她吧。”说罢,也疲惫地靠着房光霁,坐下。
两个人互相支撑着对方,精疲力竭。
“我也不想骗你。”房光霁说:“但是吧不骗又不行。还有你那三万块钱,我知道是你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花才笑了下,推了他一把,一脸你他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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