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未免过于漫长,雪不知疲倦地下着,放眼看去,人间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披了一身素衣,悄悄地为谁悲鸣。
昔日名动天下的三清宗这一次元气大伤,尽管死去的人可以活过来,但生出的裂痕却无法弥补。加上三位仙君去其一,无极又有退位之心,实力方面大打折扣,一宗的责任都落在了玉清的身上。
玉清没有苛责误入歧途的弟子,也没有苛责那些生出异心的道门,他只是放出话,人间事如掌中沙,是去是留三清宗都不会干涉。不管是人还是门派,想要自立请便。其他门派也不必在以三清宗为尊,此后天下实力为王。
玉清此举是斩断了天下道门和三清宗的从属关系,推动其他门派朝着更多元化的方向发展,同时也让一些滥竽充数之辈,不能再仗着三清宗的名声作威作福。
天下百废待兴,门派的脱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三清宗做出决定后就不在干涉任何事。他们回到射姑山,宗门上下素衣罗裙。
谢君卓殉道而亡,尸骨无存,玉清和江月寒商议后,征得江月寒的同意,在乾坤殿设了灵堂,停灵半月后立衣冠冢,把谢君卓葬在天生涯。
依照以往的习俗,停灵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但是考虑到愿来吊唁的人会很多,所以玉清延长了时间,也算是给在世的人最后的慰籍。
灵堂上,江月寒以未亡人的身份披麻戴孝,玉清本想说不妥,可是看着江月寒冷静又憔悴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又几次咽下去。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理由来反对这二人的感情?世俗的眼光困不住哭泣悲恸的灵魂,那是在心底不可言说的悲伤。她们走了两世,其中的心酸苦楚又岂会不知?
在世人复苏的记忆中,她们的过往早就打上八卦的色彩,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月寒不在乎世俗,她在乎的早已化为尘埃。
安静肃穆的灵堂上,她一席白衣不知道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睛。雪色在殿外铺开,袅袅烟火间,她的眉目似凝结了冰霜,驱散了温暖和欢喜,只留下无尽的孤寂。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从玄门熟人到普通百姓,他们或御剑,或跋山涉水,只为了走到这代表着谢君卓的灵堂前,说几句闷在心里的话。
水淼淼做为阵眼,从一开始就身在忘情的算计中,她这一次死而复生是真正的活过来,而不在是做为一个行走的阵法存在这个世间。她失去了穿梭阵法不受限制的本领,但也因此可以修行阵法,天赋异禀,逐渐当的起阴阳玄宗大弟子的名头。
颜玉容心有愧疚并未出面,阴阳玄宗便是在水淼淼的带领下前来。前世的记忆让水淼淼见识了另一个不一样的谢君卓,她在灵堂前沉默许久,最后自嘲地笑了起来。
她对谢君卓而言是敌人,可谢君卓当她是朋友。她出言挑衅,持枪立威,谢君卓一笑泯恩仇,没有报复。
“我真羡慕你,两辈子都只做自己。”
水淼淼心中感慨万千,她们从小生活,奉为信仰的宗门也不是尽善尽美,他们对谢君卓的求助无动于衷之时,把人性的自私和丑陋表现的淋漓尽致。
说什么求仙问道超凡脱俗,最后还不是在欲|望中权衡利弊。
阴阳玄宗来的快,走的也快,在他们之后,其他小门派也来了几个。相比之下,佛宗那边却没有动静。或许此刻的他们还在前世的悔恨中,没有做出抉择。
在道门之后,是妖,锯齿鼠于源气中复活,谢君卓抹去了它们当年在李家村犯下的杀业,偿还他们这一世的牺牲。族老做为代表,前来三清宗为谢君卓上香。
他们一族历此磨难,大彻大悟,打算远离尘世去僻静之地潜心修行。族老前来除了吊唁,还是为了和江月寒告别。
前世因果不论,这一世若非江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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