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之前,曾祥宇接到张海涛的通知,让他接下来的几天跟他一起去广州的各大高校去现场招聘。曾祥宇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如果能去中山大学的话,虽说算不上衣锦还乡,至少是重归故里,这几年他忙着工作,一直都没时间回学校去看看,也不知道现在学校跟自己当年比起来有什么变化没有。招聘会还是在当年的那个大礼堂举行,只是这一次吴不凡换成了张海涛和曾祥宇,杜娟也没来,由郭妍负责人事方面的工作。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就接了三十几份简历,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带电脑让面试者实际操作,而是由张海涛和曾祥宇当场提问并由面试者给出解答。
半天下来,曾祥宇感慨现在的学生怎么还不如他们当初那时候,学习成绩先不说,实际的编程能力不升反降,照理说现在的学生条件应该比几年前好得多,基本上每个宿舍都有电脑,为什么就不去多写点程序呢?难道整天光顾着打游戏看碟片了?
曾祥宇面试完一个人,正在和张海涛闲聊,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叫他:“曾老师。”曾祥宇扭头一看,竟然是刘念琼。
他连忙站起身来,同时打量着这位已经三年不见的姑娘,心里感叹岁月真的好神奇,竟然能雕琢出这样一张完美的脸来。如玉般白皙光滑的瓜子脸上,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犹如一泓秋水。笔挺俊俏的鼻子下面唇若丹霞,只是那么轻轻一笑,就让人觉得满堂的熙熙攘攘突然间全都不存在了,整个世界变得清静而美好。
刘念琼今天穿了一件乳白色的风衣,但没有系纽扣,露出里面同样是乳白色的高领薄毛衣,下身一件天蓝色的牛仔裤,纤细苗条的身材一览无余。整个人看上去简洁明快,清新淡雅,像一株刚刚开放的百合花。
刘念琼大方地伸出手来,曾祥宇也伸出手跟她握了握,那只手洁白细腻,微微有些凉,他心中一荡,但为了掩盖住内心的慌张,还是坚持多握了半秒钟才放开,同时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刘念琼的眼里满是欣喜,但她故意撅起嘴对曾祥宇说:“我都上大三啦,你竟然还不知道,太过分了。”刘念琼考上中山大学计算机系的事情曾祥宇是知道的,只不过记不清今年她到底几年级,听刘念琼这么说,他连忙半解释半询问地说:“才上大三怎么就来招聘会呢?你不是应该明年这个时候才找工作的吗?”刘念琼笑着说:“我就是进来转转,看能不能碰到你。”曾祥宇没想到和刘念琼的这次碰面竟不是偶然,而是她刻意的,更加感到惊讶。
刘念琼心中同样感慨颇多,当年正是这位大自己七岁的哥哥引领自己走出厌学的沼泽,为自己展开了一片奇妙的数学世界。正是从那个突破点开始,她开始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很快让各科的学习都走上了正轨,她根本没怎么出力就迈过了中考和高考两大独木桥。
她曾经考虑过要冲一冲清华北大,只是一来爸妈舍不得她出远门,二来曾老师上过的中山大学对她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她很想感受一下在那所他曾经待过的地方生活、学习会是一种什么感觉,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中山。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当她兴高采烈地把考上中山大学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曾祥宇的时候,他虽然很高兴,也向她表示了祝贺,但却拒绝来参加爸妈为她准备的庆祝晚宴。甚至在后面的好几年里他似乎都在躲着她,不管是电话还是网上聊天,他要么不接,要么回复寥寥,而且一直不愿意告诉自己他的住处,无论怎么央求都无济于事,搞得她既气恼又无可奈何,原本火热的心慢慢冷却下来。
上大学的前两年她也都来过招聘会,想看看能不能碰到曾祥宇,可惜那时候倒是看到过宏软公司的招聘摊位,却都不是曾祥宇负责面试。她甚至想过去宏软公司找他,但都被心里的那份矜持拦住了。后来矜持变成了傲气,傲气又变成了怒气,心说你有什么稀罕的,既然你心里没有我,我又何必对你念念不忘。
三年的大学生活让他在她脑海中的印象越来越淡,但是每年公司来学校招聘的时候,她仍然忍不住要进来转一圈,希望能碰到他。这时候她的心里已经对他没有了太多的想法,就是单纯地想看看他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今天真的见到他了,她发现自己似乎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淡定,即便表面上很平静,内心依然思绪起伏,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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