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太小,王朗并没有听清,只疑惑道:“什么?”
叶轻舟却不再答话了。
刚在这堆垃圾里把这两张纸翻出来,看到那上面的字的时候,就好像冬日里一桶烈酒结结实实泼在赤/裸心胸上,冰冷寒凉,却泼起一捧爆裂的心火。
原来真的是你,真好,你活着。他想,可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样荒谬的,怪力乱神的事,他却已经没有心再去纠结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满心只是一句话——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什么时候回到这世间来的?有没有怕过?你一直记得我吗?
——为什么不来找我?
身上那么多疤,也不知到底受过多少伤,为了条怕沾水的破裙子顶着雨在街上站大半天。在归去来被人砸银角子,攒点钱不知道废多大劲,生了病都找不到个正经郎中看。
——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知道关外怎么走吗?就算走不了不知道寄信吗?就算你心灰意冷——哪怕你恨我!倘或过得好也罢了,甚至还他妈的要在季犹逢手下混饭——你甚至没有心灰意冷,你还爱着我!
——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如今不知道吗?不知道我爱过你吗?你不知道我是怎样无法入眠,不知道我怎样思念你吗?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忧心,其何以堪!夫妻同林鸟,潦倒一般同,我难道不是吗?
——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不知道……你不……你爱过,你不心疼我的吗?
十年啊!岳照歌!!人生七十已是稀少,懵懂无知十年,发白齿摇十年。剩下五十年,二十五年黑夜沉眠,相守只得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又有劳作繁忙,朝堂拼搏。而你我如今的身份,有今日没明天,时刻走在刀尖,你怎能这样大方,轻易就又扔下这许多时间?
——所以为!什!么!不!来!找!我?
哪怕你来杀我!你来与我一刀两断!你干净利落地告诉我,你不要我了!
他去了流风回雪楼,差点把那地方掀了——然而苏照歌不在,就像是她也不知道在此刻要怎么面对他——你披着流风回雪楼舞女的皮做这许多事,没想过我知道后会怎样吗?
为什么不说?你怕什么?舞姬怎么样?甚至就算你不是清倌人怎么样?我仍旧八抬大轿抬你进门,谁敢多说一个字?——世俗律法岂能阻我?!
……还是说,我对你不好吗?
就那么失望,就那么心灰意冷。权势富贵也好,我也好,你都不在乎了。你无可奈何地爱我,你没办法,所以只肯披着一个舞姬的皮囊来与我相爱。看我如此挣扎,你心里快活吗?
他坐在这里,忽而挣扎暴怒又忽而茫然无措,惊喜万分又哀恸悲伤,前半生缺席的所有喜怒哀乐在今日齐齐归位喷发,将这沉寂十年的魂魄烧得炽热沸腾。
他轻而深地叹了口气,合上眼,向后仰靠在了桌案上:“……疏之。”
“啊?”疏之是王朗的表字,然而叶轻舟很少这么叫他。王朗赶紧接道:“怎么了?”
“如果有一个人瞒了你很大一件事……”叶轻舟轻声道:“她瞒着对自己并没有好处,但如果她不瞒着,反而会获得更多的利益。但她还是瞒着,会是为了什么?”
“……”王朗心里一跳,心想他知道什么了?这是在问七日香?
苏姑娘瞒着你去找七日香——可不就是瞒着对自己绝无好处,去拿那东西可能会死,死了也不会落你句好。但如果不瞒着,你长宁侯感念于她的心,必然是甜蜜相守,会有更多的利益吗。
那她为什么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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