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短刀直喇喇刺过来,即将割裂咽喉时,梁春眼神一顿,微微侧身,赵羡词手里的刀就划到了他肩头,噌地刮出一层血皮,他苦笑道,“若是要以我的性命证明我的忠心,原也没什么。只是,当初赵大人说了,我等行事,若非必要,保命为第一要务。”
他顿了顿,才问,“赵老板,不知这些血可否让你相信梁某人?”
赵羡词没这样使过刀。她其实并不敢,只是装出样子吓唬人,梁春的伤,与其说是她划的,不如说是梁春自己送到她手上的。
此刻真见了血,她忍不住有些手抖。
梁春接过她手里的刀,诚挚的抱拳,“赵老板,当初福隆楼开张之日,我等已皆知您是赵大人的血脉,所以才有了日后的合作。”说着又咬牙,“至于赵麒年,虽然他也是赵大人的儿子,但这些年,赵家盛誉都要被他败光了。老实说,梁某人早就想揍他一顿了。正好您找上门来,我这才有了机会。”
果然如此。赵羡词不由想起,杜三酉也是一提起赵麒年就想上去打一顿的事。她叹道,“我竟不知,父亲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
“赵大人的厉害,远不止如此呢!”梁春激动道,“我们春和船坞,掌管着春和码头,这是南省商道通往南北地界的第一站,赵大人说,以后等商道建成,我们春和船坞将成为大宋最大的船行。”说着,他眼神就黯淡下去,“可惜――”
可惜赵自省英年早逝,一切没来得及实现开始或者刚刚开始的宏伟蓝图都戛然而止。
“我们已经等了快十年,也许还会再等下去,等到我这辈子都过完吧。春和码头虽然依旧有着来往的客商,却再也没有继续开拓航线。”梁春苦恼道,“可恨我不会经商,更不懂得如何打通商道,赵大人想要的那种繁盛景象,不可能见到了吧。”
和杜三酉乃至何福一样,只要提起赵自省就一脸崇敬。
赵羡词不由得想,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打通商道,但就凭这几个父亲留下的旧人给出的反应,她不得不赞叹父亲手段之高超。也许,哪怕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在日常温饱之外,给他们一个宏伟的愿望,是保持他们忠心的最有效手段。
何况,父亲确实在一步步实施自己的计划,也对身边人给与最大的信任和好处。比如,春和船坞,真正的当家人就是梁春。
“就连春和二字,都是当年赵大人起的,”梁春说,“我一个粗人,哪里懂这些!是赵大人说,既然是我管的船行,就以我的名字起名,希望我改改暴脾气,做生意要以和为贵,这才有了春和的名字。”
从此之后,不管梁春再多做了什么买卖,总离不开“春和”。
像憋了近十年,终于有机会倾诉一样,梁春简直打开了话匣子。赵羡词见他说的动情,就一直没有打断。直到见梁春对她父亲的死耿耿于怀,赵羡词才问,“你觉不觉得,我父亲当年――死的有些蹊跷?”
“何止蹊跷!”梁春一怒而起,“都说赵大人是遇到歹人,被山匪所害,放他娘的狗屁!我们春和船行的打手,就算不是多厉害的武林高手,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恕我直言,当初赵大人走商带的随从,就是尊夫人那样正经的门派弟子都未必能讨到便宜!还山匪,去他妈的,山匪见了我们春和船行的人,只有跪下喊爹的份儿!”
他越说越气,越气越是骂的难听,“但是,那么厉害的一批人,就跟赵大人一起尸骨无存,要不是有人要害赵大人才怪了!”
尸骨无存――
赵羡词眉心刺痛,忍着情绪问,“那你知道,我父亲可曾得罪了什么人?”
“这――”梁春一下卡壳了,面色就有些难看,“赵大人他……得罪过很多人……”又叫道,“所以我才说,一定是有人害了赵大人!但是杜三酉那老东西,让我们都别吭声,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老子看杜三酉也不是个好东西,赵大人当初待他那样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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