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高中号称升学学校,但校方为提高升学率所付出的努力却不符其名。一年只举行一、两次委托学测业者举办的模拟考,也不加强补习,在这世风之下实在显得过于悠哉。
在这样的神高里,如期举办的唯有期中与期末考。就像「说到高中生活就会想到玫瑰色」一样,说到学生的敌人,一般而言就是考试。社团活动禁令随着第一学期期末考的到来,古籍研究社也停止了活动。这个社团一向无所事事,即使一如往常上社团也不会影响考试的准备,但这段期间钥匙不外借,我想去也去不成。
而就在今天,期末考终于结束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纯白的天花板和平时没两样。
讲到考试,古籍研究社社员的成绩还挺有意思的。
首先是福部里志,这家伙的无用知识明明很丰富,对课业却没有半点兴趣,这次期末考成绩还没出来,我没办法说什么,不过他的期中考成绩相当糟糕,原因是他那阵子正忙着研究「日本人为什么不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草书(里志称之为笔记体)」。对里志而言,要紧的只有他自己认定重要的事。说得直接点就是态度傲慢,以长远眼光来看,甚至可说他愚蠢,但里志连这点也不在乎。要说他自由奔放又太抬举他了,说穿了这家伙根本是个博学白痴。
再来,原本隶属漫研社、但为了接近里志又加入古籍研究社的伊原摩耶花可说是勤勉型的好学生,由于经常检视自己是否犯了错,成绩自然名列前茅,只不过她完全没有孜孜不倦精进学业的念头。简言之,伊原的个性与一般定义的神经质稍有不同,或许该称之为完美主义者,她如此牙尖嘴利应该是那洁癖性格的另一种表现。她动不动就心生质疑,再三探问,而且她对自己想必也是如此。
再看到千反田爱瑠,她成绩顶尖,校榜排名全学年第六。她并非汲汲营营地求好成绩,而是对高中教育的内容感到不满足。千反田说过,她想知道的不是部分零件,而是整个系统,我不太清楚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只是隐约感觉到这句话正好解释了这位大小姐的异样好奇心。譬如,她舅舅那件事或许可解释为:很想知道舅舅说过的话,藉此更完整地了解舅舅这整个系统。虽然「求知」原本就是这么回事吧,但她却是刻意地要求自己如此处世。
至于我嘛,平凡至极。
以名次来看,我在三百五十人之中排第一百七十五名,平均得像是个玩笑。我不像千反田基于好奇心而名列前茅,也不像里志摆明不甩课业而吊车尾,更不像伊原那样不容许自己犯错而力求进步。我并非完全不准备考试,但也不会准备得太认真。偶尔会有人对我说「你真是个怪人」,我只觉得这句话证明了他们没有识人的眼光。我处于不高不低的程度,也不打算往上爬或往下掉。对了,里志常说:「讲到过着灰色生活的人,我只会想到你呢。」
当然,这点不仅表现在课业方面,还包括社团活动、运动、兴趣和恋爱……,说穿了就是本性。有句话叫「因小失大」,但常言也说「由小见大」。《广辞苑》将来或许会记载「说到高中生活就会想到玫瑰色」吧,而玫瑰就是要开对地方才会变成玫瑰色啊。
所以问题只是出在我没生长在合适的土壤上,如此而已。
我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楼下传来声响,听起来像是有东西落进信箱里。
我下楼打开信箱一看,当场愣住。信封边缘有着红蓝白斜纹,这是国际邮件,我用不着看寄件人就知道是谁写来的了,因为会寄国际邮件到折木家的一定是折木供惠。这回是从哪儿寄来的呢?……伊斯坦堡(注一)?
我拆开信封,发现里面有几张信纸,其中一张是给我的。
折木奉太郎:
寒暄省略。
我目前在伊斯坦堡,但是由于出了点小差错而躲在日本领事馆,还没能好好欣赏这儿的风光。
这个城市想必很有意思,如果能在这里弄到时光机,我一定要回到历史上的那一天锁上城门,说不定能改变历史呢。我虽然不是历史学家,做些假想也挺不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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