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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本读的漫画书是哪一本?虽然努力回想,但当时年纪实在太小,虽然能想到几本可能的候选书,却无法断言就是哪一本。一头栽进漫画世界里,是我仅存的温暖回忆。
我家只有起居室有一座书柜,上头排放著满是尘埃的百科全书,以及不曾从书盒中取出的文学全集,没有漫画书。大部分的漫画我都是在阿姨家接触的。阿姨家有座铁制书架丑陋俗气,高度却足足超过头顶,从左至右全都塞满了书。里头有一半是过去到现在的漫画。以前我每天从小学下课回家,总是放好书包以后立刻前往阿姨家看漫画,等到晚餐时间再回家。跟妈妈不太相像的阿姨在我来访时,总是会笑著摸摸我的头,说爱看漫画的摩耶妹妹今天也来了。接著阿姨就任我取阅任何一本漫画。只不过现在想起来,阿姨似乎把内容比较儿童不宜的漫画,都移到书柜上方我这个小学生构不到的地方了。
转机是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读了《火鸟》……印象中应该是这本书。也可能是《狂野七人》或《奔向地球》,总之我比以往还更加沉溺书中时,阿姨很难得地请我来吃点心,我小时候食量很小,阿姨担心我吃不下晚餐,从来不逼我吃东西,但那天她收到别人送的高级西瓜,想让我品尝看看。
「摩耶吃完西瓜再回家吧。」
阿姨叫住我这么说对阿姨很不好意思,不过我不记得西瓜的滋味了。我只记得我们闲散的杂谈中,阿姨无意间说的一句话。
「书这种东西眞是奇妙,不管谁都可以写。」
我不记得这句话是在什么脉络下说出来的。可能当时我们在聊开车或用无线电都需要执照,只有写书不需要吧。然而这句话让我发觉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实。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可以画漫画。
注意到这点后,我无法克制冲动,当晚立刻著手创作漫画。我原先就不排斥画图,美术的成绩总是在五等第制里拿到五。我深信自己也能画得出漫画。我这个信念,大概只花十到十五分钟就碎了一地吧。我凝视著自己刚才画下的别脚画作集合体,落下眼泪。我十分懊悔,咬牙切齿,不敢相信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我嘟嘟哝哝地痛斥自己,泪水滑落到笔记本上,最后我痛下决心。
从那天起,我一直画到现在。
《拉辛漫画月刊》创立之初,是《辛索漫画月刊》的分志。出版社似乎试图透过重复「辛」字来强调血统关系,两者却有很大区别,与基本上以少年读者为主的《辛索》相比,《拉辛》的题材比较中性,带著一种欢迎不分男女老少的漫画爱好者的感觉。有好几本杂志都会让人想帮它们加上「为漫画爱好者打造」这种文案,而这本次文化风格最不强烈,原则上不会刊登太过小众难解的作品。我的零用钱与房间空间没有充裕到允许我搜刮每一本漫画杂志,但唯有这本《拉辛》,能让我每号都在十八日发行日按时购买。
如同其他许多杂志,《拉辛》也接受读者投稿漫画,设置了名叫新大陆奬的新人奬。该奖一年选拔四次,除了会在杂志上刊登的大奬得奬作以外,还会额外选出几名佳作,以及二十名左右只有题名会刊在杂志上的努力奬,附上简短的评论。
二月十八日是个寒冷至极的星期天,就在被下个不停的雪淹没的街上,我装备著围巾、耳罩与橡胶靴子等我所有的防水防寒措施,前往国道边的光文堂书店。要我在这种有遇难风险的星期天跑来外头,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但今天是《拉辛》的发售日。就算我每期都会买,我也不是每期都想看得连一天都等不及。然而预定今天发售的三月号另当别论。
一步步踩著深至脚踝的积雪,花了平常五倍的时间抵达光文堂潜店前,我首先将身上的雪细心拨落,以免弄湿了书本。我无意识地左顾右盼后才进到店里,吸了一大口空调的暖风,前往漫画杂志的柜位。
就结果来说,我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拉辛》还没进货。问了店员才知道如果发售日恰逢星期日,实际发售日可能会微调。没书就是没书,我只好悻悻然地回去。
隔天星期一放学后,我请朋友替我处理图书委员会的工作。没去古籍研究社与漫研就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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