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送花的才到,艾子瑜放下筷子去开门。
他订的不是手捧花,而是盆栽,二三十盆的茉莉,全都茂茂盛盛的开着花。艾子瑜帮着花农把花从面包车的后座一盆盆搬进客厅,贺知书探了头出来瞅。
“花开的确实不错。”艾子瑜很快就接结了账回来,他和这花农联系一个多星期了,每盆花都是精心看过的,要不还能再多十几盆。
贺知书却是有些愣住了,他看着客厅里摆开的茉莉花,那么多,一直摆到那扇金丝楠木的屏风脚下。花都开着,清香弥散着盈满了整个屋子。
贺知书起身走过来,心尖被很轻的一拳敲的触动了一下。
“喜欢吗?”艾子瑜笑着牵过贺知书的手:“虽然咱们园子里的花还没开,但从屋弄几盆还是可以的…”
“我很喜欢,”贺知书看着艾子瑜,眼睛里似有似无的一点湿意,他靠过去轻轻给了艾子瑜一个拥抱:“我很感激你。”
没人想着再去吃饭了,他们在沙发上坐下,贺知书出神的看花,艾子瑜默默的陪着他。
“我爷爷在的时候最喜欢茉莉,我记事起园子里就开满了茉莉。”贺知书笑笑,是说给艾子瑜听,但声音轻的更像喃喃自语:“蒋文旭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身上怎么这么香。我还记得,第二天就给他摘了一兜子的花,怕落花不香,就每一簇上揪几个花苞,也不敢让我爷爷看出来。”贺知书是第一次和艾子瑜说起和蒋文旭从前那些事,没有太多追念抑或遗憾讽刺,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柔。
“那段时间蒋文旭翻书找东西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那些花他夹的到处都是,还不舍得弄丢。很长一段日子我们班都一股浓浓的花香味,连蒋文旭球衣上都是。”贺知书垂了眸,睫毛颤的像蝴蝶的一侧残翼:“每天我回家的时候,隔着远远就能闻到花香,那么安稳的引导,似乎指明着家的方向。那时候…我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味道。”
贺知书的眼神有些暗淡下来,声音中化不开的苦涩:“但后来我爷爷急病到去世不过两个月那园子就荒废了,那之后我家的人再没人愿意去侍弄花草。”
艾子瑜把他拥进怀里,轻轻摸贺知书的黑发和脊梁,安慰的姿态。
“谢谢你艾子瑜,”贺知书的音调轻的发飘:“我不会忘记你…如果人死之后真的有灵魂,我会闻着花香找到你的小园子和客厅,然后替你守门,保你家宅平安。”说到最后已经有了几分刻意的轻松调笑的意思了。
“我也要谢谢自己,积攒了几辈子的运气才能遇到你。”艾子瑜吻了吻贺知书的眼睫:“我永远…爱你。”
人生两大无奈的事情――无法抗拒的死亡和无法拥有的爱情。艾子瑜忽然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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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旭已经回公司了,工作比以前还要拼命认真,他不给自己闲下来的机会,几乎住在了公司里。但每个冷清的夜晚,孤零零的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望着空荡的办公室走神,他就控制不住的去想贺知书。
蒋文旭轻轻的摩挲手机相册里贺知书的睡颜,声音很轻:“最近…过的还好吗?你的生日礼物我一直帮你照顾着呢…是只秋田。前些年你看《忠犬八公》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撒娇求了我半个月给你买小狗…等你做完手术回家,就能和小狗玩了。”
贺知书生日那天艾子瑜一番话几乎逼得蒋文旭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总归还是熬过去了。蒋文旭告诉自己这都是报应吧,自己做过那么多错事,哪来的脸面去指责去质问。他只配得到痛苦。想开之后也忧心很多,他怕是艾子瑜诱骗强迫,怕他弄疼贺知书,怕贺知书身体虚弱承担不住…蒋文旭即使不崩溃也快要魔障了
办公室门被敲了几下,蒋文旭忙把手机收起来沉声道:“进。”
宋助理走进来,怀里抱着毛绒绒的拱来拱去的动物:“蒋总…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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