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啊，好黑啊这里。”
    “妈妈，放我出去好不好？”
    孩子跌跌撞撞地扑倒在了房门前，用伤痕累累的小手拍打着房门，不断哀声请求。可房间外悠闲喝茶的女人却置若罔闻。保养极好的手捻起花瓶中刚剪下带着雨露的红玫瑰，在鼻翼下轻嗅。
    碰巧这时保姆上来替小少爷求情，兴许是嗅不出玫瑰的清香，女人无趣地将玫瑰随意扔在保姆身上，婉约笑道：“让您费心了。这样吧，您握着玫瑰梗几秒，我就让行行出来几分钟，怎么样？”
    娇艳欲滴的玫瑰滴下露珠，玫瑰花梗凸起尖刺深深扎进保姆手心，她惨叫了几声，颤抖地看着满手鲜血，寒颤地退了下去。
    女人冷哼一声，将视线转向了那扇房门。
    面前的房门打开，一束光照向屋子，孩子泪眼朦胧地抬头，看见逆光之处的女人蹲下身，将一只玫瑰塞进了他的掌心，用力地裹住了孩子娇小的手。
    “行行，疼吗？”
    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晕染了雪白的毛毯，孩子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神惶恐地看向母亲。
    “你这孩子，痛就要说啊。”
    孩子眼眶通红，还是不住地摇头。
    尽管流血了，可他还是感受不到疼痛。
    “不疼，妈妈，我不疼。”
    女人冷声道：“不疼，那继续关着吧。”
    玫瑰花被扔到地上踩了一脚，房门又重新阖上。孩子看着自己的血逐渐凝固在掌心，粘稠的怪异感如影随形，他恍惚了片刻，忽然发了疯似的去够厕所的洗水台，用力搓揉着自己的掌心。可掌心的血还是越渗越多，逐渐沾满了整个台面。
    “洗不干净了。”孩子发怔低喃：“再也洗不干净了。”
    他失神从洗手台爬下来，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他以为是母亲，反条件地瑟缩了一下，令人意外的事他的小手被人牵起，落入了那个人的掌心。孩子任由那人将他揽在怀中，那个人的指腹柔软，手指修长漂亮，却牵起他伤痕累累的手，放在了水龙头下。
    “傻瓜，别那么洗手。”
    还是熟悉的声音。
    他的手被轻轻冲洗、仔细地擦干。孩子看向眼前的镜子，发现身后的男人的脸总是若隐若现，总是看不清样貌。
    “你是谁？”孩子仰起头。
    眼前的男人愣了愣，那只漂亮的手揉向孩子脑袋，笑着反问道：“你想要我是谁？”
    问题有些超纲，孩子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他心里期待着男人能留在这里，于是就真的说出了口：
    “我想要你是一直会陪我的人。”
    男人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好。”
    孩子仿佛不相信：“你真的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会。”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一定能。”男人笃定道。
    孩子终于扬起久违的笑容：“谢谢你。”
    “这是我记忆以来，听过最最让人幸福的话了。”
    -
    许晏醒来时，是在一间四面落地窗的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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