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詹不是个容易失控的人,从来都不是。
尽管他外表看上去暴躁易怒,但大部分时候,那都是用来迷惑世人的伪装。
他可以数十年如一日的扮成个鲁莽无能的筑基期受人欺压,也曾在好几次对着时故把持不住时悬崖勒马,“忍”之一字是他尚还年幼之际就在无数次生生死死中明白了的道理,可是这一次,郁詹的心乱得彻彻底底。
郁詹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酒精会麻痹人的思绪,他只知道,在这一刻,他恨不能把时故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生永世都不分离。
这些时日对方的失踪,已经快将他逼疯了。
夜色很浓,周围寂静无声,尽职尽责在庭院间巡视的黑衣人轻飘飘的脚步成了黑暗中唯一声源,忽然,一阵奇怪的响动在院中回荡。
这声音极小,若非全神贯注几乎不可能听得清楚,巡视着的黑衣人们一顿,疑惑地凝神辨认,却始终没能分辨出这是什么动静。
非要说的话,有点像猫叫,但又不是正常的那种,哭似的,就这么小小声的听一耳朵,都让人觉得心头发痒。
不过……位置倒是能够确定,貌似是从郁詹的房中传来的。
清风拂动,黑衣人们难得有些犹豫。
要说这些天最清楚郁詹状态的人,其实不是范宏胤,更不是张赤霖,而是这些时时刻刻守在郁詹身旁的侍卫。
郁詹一个人喝闷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偏偏他还有喝完之后摔酒坛的习惯,动静弄得不小,因此几次闹出乌龙之后,黑衣人们已然不敢随意闯进他们尊上的屋子了。
况且,万一这动静是郁詹悲痛过后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那迎接他们的恐怕就不止是一顿责骂那么简单。
保不齐就被杀人灭口。
有人约莫是想听得更清楚一点,悄悄上前了几步。
忽然,动静消失不见,周围静得好像方才那声音是众人的幻觉。
面面相觑,黑衣人们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莫非真的是猫?
又细细感知片刻,依旧没发现任何异常,不一会儿,众人便各自回了自己岗位,继续巡视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而屋中,郁詹收回了自身后捂住时故的手,抬手布置了一个隔音阵。
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以后,隔音阵这种东西也就是眨眼功夫便能弄出来一个,可惜却有某个人试图趁着郁詹分神之际,颤巍巍地往外逃走,于是毫无疑问的,才爬出去不过半步的距离,就被人一把拽住,更猛烈地撞了回去。
时故发出了一声几近崩溃的呜咽。
“不是你说的,要做恋人?”
黑暗中,一只健壮的手将时故紧紧环住,他在堪称强硬的力量之下被迫仰起了头,露出咽喉间白皙而脆弱的线条。
只是此刻,那白皙之中,染上了大片大片撕咬般的红色痕迹。
“嗯?做不做?”
大概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郁詹微微用力,不容拒绝地在时故唇上亲了一口,逼问着他答案。
时故也不知听清没听清,无助地摇着头。
这答案显然不让郁詹满意,于是他动作更加剧烈,逼得时故发出了难以承受的、崩溃的声音。
清浅的月光照射进来,照亮了时故侧颜之上盈润的水痕,而那水痕还在崩溃的声音中不断扩大,也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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