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刘昭便彻底自南宫中搬出,另有公主府与固始侯府。大约是新婚燕尔,夫妻二人难分难舍,她近一月来,也少入南宫来。
阿姝本已惯了平日与她作伴,如今忽然少了个人,竟觉有些不适。
七月里,正是骄阳似火,酷暑难耐之时。
这日傍晚,阿姝命人搬了矮榻、案几与笔墨,与三个孩子一同坐在廊下阴凉处乘凉。
阿黛如今已七岁,有了爱娇扮俏的心思,今日新裁了衣裙,便披上了身,此刻正乖巧地端坐旁边独榻上,微微笑着由阿姝三两笔替她画了幅小像。
小女娃面孔粉嫩白皙,从前的婴儿肥褪去小半,显出一两分即将身量抽条的青葱模样来。
阿姝寥寥数笔,便在洁白丝帛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不一会儿,熟悉的甜美轮廓便清晰起来,待最后绘上女娃手中捻的娇花,才搁笔道:“好了。”
阿黛忙下榻小跑着靠近,青雀也手脚并用地自矮榻另一端爬近,坐在母亲身边伸长脖子要去看案几上的画。
破奴跟在青雀身后,始终小心护着他,不教他坠下榻去,此时见他艰难伸脖子的模样,忙又伸手去把他抱起些。
小青雀说话正说得含糊,感到兄长的帮助,一面拍着小手蹬着小腿唤那画“好看”,一面又奋力地扭过身去,笑着一张面团一般的小脸蛋对破奴唤“阿兄好”。
正当阿黛捏着帛画两角举起,撅着小口吹干上头的墨迹时,刘徇便踏着夕照归来了。
他一身袍服尚未换下,一见三个孩子,便先笑着上前,垂首摸了摸阿黛脑袋,哄道:“阿黛大了,又长高了。”
榻上的小青雀一见父亲,忙再次伸出短而圆的小手,一边抚掌一边咯咯笑道:“父亲!来,来!”
刘徇望着儿子晶亮一如其母的双眸,只觉心口都要化了,俯下身去便抱在怀里,在他粉嫩的面颊上亲了亲,才紧挨着阿姝身旁坐下。
破奴忙自榻上起来向刘徇拱手行礼。
刘徇一手搂着青雀,一手将破奴扶起,道:“破奴也大了,今日太常还道你勤勉刻苦,已渐通《尚书》大义,十分不错。”
破奴肃然的小脸上露出几分腼腆的笑容,垂首道:“是太常教导得好。”
青雀又跟着父亲拍手附和:“阿兄,好!”
众人不禁都笑起来。
阿姝又将阿黛抱到身边,笑望着破奴道:“破奴,你方才还道,要给我们舞一遍新学的刀法,如今叔父来了,何不试试?”
破奴本有些腼腆的脸上愈多了分红,可表情却是十分郑重,触到阿姝温柔鼓励的目光,便用力点头,取来木刀,立到一旁宽阔道上,垂首道:“请叔父指点。”
说罢,便提木刀一招一式,一丝不苟地挥舞起来。
其余四人皆目不转睛看着,舞到精妙处,刘徇毫不吝啬道了声“好”,青雀与阿黛两个也忙跟着拍手大赞。
半晌,待破奴舞毕,已是浑身发热,面颊潮红,满身是汗。他却不去擦,只用一双渴望的眼眸紧紧望着刘徇,似乎十分期盼他的褒扬。
刘徇也不吝赞赏,朗声笑道:“甚好,干脆利落,淋漓尽致,在你这个年纪,力量也算得上乘,假以时日,定能有大作为。”
破奴双眼发亮,俱是满足而自豪的模样,拱手道:“多谢叔父。”
阿姝忙冲他招手,令他坐到身旁,亲自取了巾帕将他面上额角的热汗擦干,又替他斟满解暑的酸浆递去。
一家人又在外坐了一阵,待同用过哺食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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