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鸢这一声,令船舱里的俩人齐齐愣住。
“贤弟?”李暄没听清那句称呼,往前走了走。
齐鸢心如擂鼓,脑子里也嗡嗡作响。
父亲忠远伯被埋伏遇害,从失踪到现在足足一年之久。齐鸢虽满心盼着人还活着,心里却清楚那种情况下,父亲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就连谢兰庭告诉他忠远伯或许还活着时,齐鸢也不敢想象这一天,父亲活生生地,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鼻子骤然发酸,喉头哽住,见忠远伯愕然地望着自己,又疑惑地看向李暄,才突然惊醒――自己如今不是祁垣,而是小纨绔齐鸢。
刚刚的转念不过是几息的功夫,齐鸢绷住情绪,逼着自己移开视线,看向李暄:“李兄,这是殿……下?”
李暄刚刚听齐鸢喉咙蹦出的那个字,隐约觉得莫名其妙,这会儿一听是“殿”而不是“爹”,忙道:“贤弟误会了,这位可不是殿下。”又觉疑惑,“贤弟为何这么问?”
齐鸢将发抖的手握成拳头抵在后背,挺直腰板,神色镇静道:“我只跟谢大人求过一件事,因听说有皇子要南下游玩,我请他帮忙安排,容我向殿下求个进国子监的恩典。你今天神神秘秘的,说谢大人安排让我见人,又说事关重大,我还以以为事情办成了。既然不是,那这位是……”
李暄忙道:“贤弟,这位便是我跟你说过的祁将军。”
齐鸢再次抬眼,看向父亲祁卓,只一眼,便觉眼眶酸痛,垂首作揖:“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公子莫要多礼。”祁卓抬手,“老朽现在是戴罪之身,今日路过扬州,听李暄夸赞公子翩翩少年郎,英雄豪迈,。这才想着见上一见。果然,齐公子年纪轻轻,风华卓然。”
他说完一通客套话,便捋着胡子冲李暄颔首:“我就不耽误你二人叙旧了。等下你去后舱见我。”
李暄道:“是,将军。”
祁卓转身钻入后舱,齐鸢把脸偏了偏,问李暄:“李兄,这是怎么回事?”
李暄低声道:“说来话长,当初我被谢大人放走时,身无分文,又没有路引,只得躲去海船上,一路给人做着苦力,等着再找机会寻找大人的踪迹。谁想船只走到广东时,竟遭了佛郎机人的陷阱,幸好有几艘渔船相助,我们才能脱险。那日救我们的人正是将军。”
忠远伯为了躲开追杀,只得跟几位亲兵舍弃回京的路线,转而南下。一行人躲躲藏藏,翻山越岭,一走就走到了广东。他们这群人非残即伤,到哪里都容易惹人瞩目,于是祁卓干脆扮做水寇。
时逢广东海域佛郎机人屡屡生事,当地渔民苦不堪言,祁卓他们便专门打劫佛郎机人的渔船。他们神出鬼没,专门抢火器金银,几个月下来竟也攒了不少银两。
李暄被救时,祁卓正筹谋回京的事情。
那些亲兵里,有一位左参将伤势太重,需要静养。其他人功夫又远不及李暄,于是祁卓当机立断,留下其他人在广东,他跟李暄回京面圣。
一切敲定后,祁卓知道自己这次可能有去无回,于是破天荒地带着众人弃船上岸,一起吃顿酒。
“那天晚上,我们跟将军才走出百米远,就见身后火光冲天。官府的船只将我们那片团团包围了。谁能想到,大兴朝的官府跟外寇里外勾结,鱼肉百姓,早已视我们为眼中钉!幸而苍天有眼,我们刚好上了岸,兄弟们只得趁着夜色躲进山里。”李暄沉声道,“官府的追兵太多,我别无他法,只得用了谢大人给的鸣镝箭。”
李暄对谢兰庭始终有所戒备,那天也是情势紧急,不得已而为之。没想到谢兰庭的信号箭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竟也管用,不过数息的功夫,远处便有人鸣箭回应。
没过多久,搜查的官兵们便稀稀拉拉地撤了回去,月上中天时,谢兰
Loading...
内容未加载完成,请尝试【刷新网页】or【设置-关闭小说模式】or【设置-关闭广告屏蔽】~
建议使用【Firefox火狐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并收藏网址!
收藏网址:JIEQI_U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