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4）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姜猎风呆了一呆，眼中光芒有些阴暗:“我们是一家人，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暮月扶着柱子，对他微微一笑:“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你还活着，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姜猎风眉头紧皱起来:“你？你在说什么？”
    “我姐姐死在你手里了吧，”暮月将手放在胸口右侧，闭目感受着天诞带来的温暖，神色平静:“甚至死之前，她还让你有机会出去，一定要照顾好我……移花宫的确有内应，那就是你，不满现在这个移花宫，暮氏一族人心所向，要自己独吞成果。”
    你告诉我移花宫有内应时，可曾料到暮氏相心之术？唯一一个没有验明正身的人，就是你啊。
    “你当然算好了一切，甚至特意留下我，你暂时还舍不得杀我是因为我身上有太多可以利用的东西，而新的移花宫，需要姓暮的女主人……”
    天诞，花见，天地无极，这三样至宝，给了暮月可以独立于任何乱世的资本，杀不掉，甩不开，落不下。
    但幸运的是，即使如此，也有人爱护她。暮家人似乎生来就有一种愚蠢的基因，姜猎风冷酷地想着，最该作为盾牌，最有交换价值的暮月，反而被他们好好收起来保护在身后。
    非得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抗，愚不可及。
    暮月擡眼看着他:“你的伪装很成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姐姐是爱你的。”
    ……爱？
    姜猎风双目忽然睁大了些许，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在认识范围内的东西，他啼笑皆非，反问了一句:“爱？”
    这个笑话未免有伤彼此体面。
    “你扮着君白出现时，天诞响应了，想要保护你，”暮月双手一捧，天诞的金色花朵绽放在掌心。
    “天女传承天诞之后，上一任主人的意志也不会完全消失，我还没有成亲，天诞没有第二个主人……所以，那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天诞承载的，除了暮氏直系的亲情，便只有爱意。暮色将它交给暮月时，暮月还没有与宁衣心意相通，原本打算成亲当日将它与宁衣也融合为一，却不想暮色遗留在世上的爱，却帮助了暮月看清迷雾后的一切。
    正如暮月爱宁衣，所以才不肯窥探他的内心，暮色也是如此。
    姜猎风的笑容倏然消失了，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一下，做出怪异至极的表情。
    “你践踏我姐姐的爱意，夺走她的性命，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移花宫而来。”
    暮月凝视着手中绽放的天诞，声调轻轻的:“真该死啊。”
    似乎在评判一纸戏文，又像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可她那双眼睛中透露出来的，却是凛冽到刺骨的杀意。
    十年同舟共济，不过是攫取暮家成果的一点小把戏。
    这世界上任何人，也许暮月都可以放过，唯有他姜猎风必须要死。
    那边打得如火如荼，势均力敌之下，二人本就难舍难分。姜猎风刚刚分心不少，空门大开，被楚翎凌厉地削下右腿，鲜血狂飙，整个人都往后一倒，如同一滩烂泥。
    他躺在地上，忽然狂笑起来:“什么狗屁！你说她爱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那时候嫁给我是被迫的，那眼神看狗一样，比看狗还要恶心，你说她爱我！太可笑了！我告诉你，暮月，你们暮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虚伪至极！恶心至极！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也是一条可怜虫，我有点可怜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厉害，毫不在意那对被挑飞的断肢，恶狠狠地对着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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