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人在山窝角落里度过。茫河用木桩垒起一道屏障，再盖上枝叶，挡住来风，又在地面上枯草，让完颜贝提安睡，自己守在一旁，以防猛兽来袭，将近天亮时才伏膝睡着。
    忽听忽刺一声衣衫摆动之音，一个身影快速闪过。茫河本就不甚沉睡，听到声响，立时醒来，翻身跳起，顺着黑影方向望去，晨曦微光下，但见一个黑影，攀贴藤葛，快速向山顶而去。痴男峰四面壁直，攀岩无法上行，只因一面有藤蔓生长，从峰顶到山脚，也不知有多少株藤蔓，如瀑布般，铺洒而下。
    那身影或纵或爬，甚是快捷，片刻已达半山。完颜贝提轻声道：“此人身手不凡，也不知是哪一位前辈高人。他如此步履匆匆，必定亦是有求于药仙。我们看看他有没有好的过独木桥方法。”茫河轻轻应了一声，把她背起，几个纵跃，已到藤条铺列之处。从下往上瞧去，但见藤枝如千万根水线，铺射而下，把半边的山窝都罩住了，也不知这些藤蓬生长了多少岁月，已繁茂至此。
    茫河为了防止被发现，待那人到达峰顶，才开始攀爬。他运起壁虎功，吸附力吸强，几个纵跃，已上去几丈，虽不及那黑影迅速，但也是少人能及。完颜贝提紧紧抱着茫河，见他一起一落，甚是稳便，轻轻笑道：“你小子的壁虎功又是一绝。”茫河笑道：“多谢大妈夸奖。”完颜贝提啐了他一口，道：“你才是大妈。”口里说着，心中却甚是欢喜。
    接近峰顶，茫河放慢速度，不再纵跃，攀沿而上，翻上山顶。眼见前面雪花翻滚，响声呼隆，两人斗得正酣，忙缩身石后。
    两人出手极快，闪倏间又斗了十多个回合。
    “在下有事求于何雾遥兄弟，何故上来阁下就出手偷袭？”说话的是一个白发飘飘的老者，是适才上去之人，但见他左手抱着一个小孩，腾出右手应对。另一个是一个高瘦老妇，满面风霜，虽年纪老迈，但脸圆鼻挺，显见年轻时是一个美人。她招招凌厉，步步进逼，但那老者武功比她高出太多，虽然单手抵挡，却也轻描淡写。
    那老妇用的是破山功，擅长左勾右搏，要诀在于快，所谓以快打慢，就是这个道理。这套拳法她已经沉浸了几十年，常常在意想不到之处出拳，端的是出手如风，快如闪电，但每次拳风快要触到老者之时，都给他惊险避过。避过一次尚可说是巧合，但次次避过，就不能说是机缘。老妇知道自己远非对方敌手，对方只是避让，自己都粘不到边，如果反攻，决难应对。
    她突然拳头绕转，改变进攻方向，一招“天降飞沙”，拳风呼呼，直取老者怀中小孩天灵盖。老者大骇，避让已无可能，右手挥过来，抵住来掌，内力一吐，但听蓬的一声，老妇被震得飞出几丈，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老者怕老妇受伤，这招只用二成功，绕是如此，老妇已抵挡不住。
    完颜贝提轻声道：“痴男之颠，飞燕苦恋。原来这个传说是真的。”茫河问：“什么痴男之颠，飞燕苦恋？”完颜贝提道：“这是女真族里一个传说，我懂事时就听说了。我一直以为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料不到是真人真事。”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女真族里有很多部落，一直各自为政，一盘散沙，为了地盘和粮食，常年征战不休。有一对恋人，因处于两个非常仇视的部落，他们的结合并不为双方父母所接受，最终，女子因部落兵少而被强征入队，在一次激烈的拼搏中错杀了男子父亲，男子因此大病一场，发誓与女子永不相见。那女子为了取得男子原谅，在痴男峰顶等了一年又一年，曲指一算，已经有五十多年了，当年娇小的美少女，已经变成干柴般的花白老太婆，但那男子始终不见。”
    茫河低声叹道：“啊！”五十多年苦等也换不来见上一面，那是何等残忍。完颜贝提手指向远方一指，道：“那女子就在那里苦等五十多年。”茫河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果见一块大石后面，显出一座低矮破草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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