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不是说话的地方,长公主自然不会让滇王妃在花园说话,便让应王和郁D陪着滇王,自己和郁棠陪着滇王妃去撷芳院坐一坐。
撷芳院最初是应王和长公主两人为郁棠布置的,后来郁棠慢慢长大了,也就有了些改动。滇王妃是第一次来,瞧着院子里的陈设布局,都有一股子令人舒心的感觉,目光之中不自觉地流露出赞赏来。
郁棠带着长公主和滇王妃两人去了她喜欢的花房坐着说话,又吩咐燕云去取茶具来,要亲自煮茶。
郁棠素来不太喜欢动手,但是凡事又喜欢钻研,故而她煮茶虽不常做,一举一动却很标准。
滇王妃看着郁棠亲自煮茶,姿态优美,眼底流露出笑意来。长公主看到滇王妃的表情,也隐隐有几分骄傲的样子,她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若不是……这一念头想岔,长公主便又想到了坐在自己面前这位,便是女儿将来的婆母了,心情顿时又有些不美丽了。
正好郁棠的茶也煮好了,给长公主和滇王妃各自倒了一杯,轻声道:“母亲和王妃赏个薄面给我,尝一尝这茶。”
滇王妃如今是愈发看着郁棠顺眼,自然也很给面子,尝了一口茶,的确是入口醇香,余味无穷。
茶也喝了,滇王妃放下茶杯,仔细看着郁棠的脸色,倒是能见她脸色的确不如常人红润,却多了一分白皙。她想着自己,便又问道:“我还是冒昧问一问,郡主的病究竟是何缘故?”
听到滇王妃问这个话题,长公主心中有些酸楚,看向女儿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复杂。
反倒是郁棠,神色未变,甚至是盈了笑意在脸上:“王妃关心,和宁本不该隐瞒。只是此事涉及……”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长公主突然截断了郁棠的话,看向滇王妃,肃然道:“不过是当年本宫孕中受人暗算,是阿棠代本宫受过,叫她生来便得此怪症。多年来,遍寻名医未果,可阿棠是本宫的命,即便是花上再多的人力物力,本宫也一定会想法子找到为阿棠诊治的药材。”
宛阳长公主的话让滇王妃想到了官家登基之前舒王谋反之事,她立时领会了郁棠病症的由来。当下便追问了长公主一句:“敢问长公主所需的药材是什么?云南地界气候适宜,不少珍惜药材都产自云南,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
郁棠听了长公主和滇王妃的话,这才突然间想到了长公主延迟返京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跟父亲一起去为她寻药了。郁棠微微垂眸,她这些年也不知叫父母操碎了多少心。长公主原本该是在京城养尊处优,却常年为了她的病借着探望父亲的名义亲自去寻药……郁棠心中有些难受,更多的是对父母这份心的感动。
长公主摇摇头:“不在云南,那味药唯有旗岭山才有。只可惜我与郁淮亲自去探寻半月,也未曾见得半分踪影。”
郁淮便是应王的名讳。
听长公主这样说,滇王妃也只好作罢,只道:“长公主也不必为此忧心,既知道在旗岭山,那也好说,总是能找得到的。”
说起这话题难免有些沉重,而长公主也未曾告诉滇王妃那味药是什么,更没有同滇王妃解释那味药百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长公主想起屠大夫说了那味药实在形同杂草,便总也是被人践踏,等不到开花就死了,更别说结果了,那能找到的机会简直是微乎其微。
为了能治好阿棠,哪怕是再小的几率,长公主也决心要去看一看的,万一上苍可怜她,叫她寻到了呢?只可惜,她去了也不见半分踪影,别说是果实,连影子都不见……那一大片看起来生机勃勃的山,却叫长公主的心一沉再沉。
长公主同滇王妃的眼神对上,她道:“阿棠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与郁淮疼爱她多年,只希望她能过得顺遂安宁,哪怕是低嫁一些都无妨。只官家赐婚,便不由得我想。阿棠今日所言早晚我也会如实相告,若滇王府心有不满也是应该,可我决计不会让阿棠受委屈,便是拼了命也会想法子让官家改主意,哪怕是官家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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