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来是在迪亚德玛城郊居住的一名普通货商,辗转多个大陆做些酒水方面的生意,家中有温柔贤惠的妻子与一个刚刚过完三岁生日的女儿,虽然不算富甲一方,但在偶尔休息的时候会携全家外出游玩,生活也还算安稳幸福。
他本应该继续周转自己的生意,存下一笔可观的财产,待到女儿成年嫁与他人,就同妻子安度晚年。
——本该是这样的。
一次偶然中的偶然,行驶中的船队途径别蒙加大陆的伊特娜兰,那个奢靡享乐的物欲之国、全世界的交易中枢,需要在这里逗留几日补给食物与淡水。
而就在此地,男人被同行的伙伴邀请去了在世界上都负有盛名的赌城‘无尽之阶’。
最初男人十分犹豫,毕竟在这里一掷千金的都是些富可敌国的豪商巨贾、或某个富足小国的王公贵族,赌博需要承担的高额风险与背后需要的财力支持他都没有,他的家并不富裕,父母都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即便居住在人人艳羡的迪亚德玛,买的也只是远郊不算金贵的普通地界。
然而豪赌所带来的吸引力是十分强大的,无论多么有自制力的人都抵挡不住一夜暴富与天降横财的诱惑,人人都想用全部身家换取被幸运之神垂青的一个机会,哪怕那个机会虚幻又缥缈、只是人为制造的残酷幻象,没人会去管它的内里只是一张洞开的销金魔窟。
毫无意外,男人赔上了一切。
赌场的运营者很清楚地知道要如何让这些贪婪而愚蠢的人们掉进陷阱,男人初入赌场,被人工创造的幸运之神一次又一次垂青,赢得盆满钵满,周围的客人无一例外地投来惊讶的目光,物欲的台阶一层层下沉,终于将他带入了无底深渊。
男人输掉了自己此行所赚的所有钱财,还背负上了连变卖所有家产都还不清的巨额赌债,最后两手空空、失魂落魄地被赶出了赌场大门。
催债的人一次又一次找上家门,似乎早已将他的一切情况都摸清摸透,他
无处可逃,那群人甚至威胁如果在明年之前再还不上欠款,就要将他的妻女都送去伊特娜兰当做奴隶出售。
他知道那些被当做奴隶售卖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在黑色市集闲逛时他曾与同伴笑看被装在笼子里的魔兽,而如今他美丽的妻子、乖巧的小女儿,都将被关在脏兮兮的铁笼里任人观赏,被有着变态嗜好的人以高价买回家中,尽情凌虐,结束凄苦的一生。
想到这里,男人恐惧极了,他常常夜半惊醒,看着熟睡的妻女暗自垂泪。
他恍恍惚惚地过了许多日,连一贯不问他行程的妻子都感到奇怪时,终于忍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去了离住所最近的圣启教教堂——他急需一个阐述自己愚蠢罪行、让自己的悲惨遭遇有所倾泻的地方。
教堂中的牧师与修女都用温柔和善的目光看他,将他引领至告解厅的门前。他走进去,不用担心有人将自己出卖、也不用担心下一秒催债的人敲响家门,第一次完全放松、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将欠下赌债的经历重述了一遍。
出门时他感觉到空虚和悲哀。
然而仿佛天上的神明听到了他诚挚的倾诉,催债的人来的次数逐渐减少了,他有了喘息的余地,于是变卖了几处闲置的房产再次踏上了前往伊特娜兰的道路,死性不改地认为幸运之神这一次会站在自己身边。
结果自然还是相同的,他参不透赌场中的规则与手段,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能靠运气扭转败势,却只是输得更惨。
已经束手无策的男人再次来到告解厅,期盼着那名从未真诚相信过的神主能再次给予自己救赎: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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