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弦已置,一道婷婷袅袅的身影自厅外入内,面若桃花,粉腮娥眉,明艳动人。
江慈行至七弦琴前,对座中贵客作拜,方才款款落座。
太子于饮酒敛眸时,瞧见了原本情绪亢奋的少女看着眼前的江慈,逐渐疑惑。
……
江慈自小拜得名师,琴艺了得,即兴抚曲算不上难。
可她刻苦学琴,是为了悄悄努力,然后惊艳心上人,自此与他琴瑟和鸣。
而不是府上来个谁都被父亲拎出来表演,她又不是个热场的乐姬。
是以,江慈落落大方的姿态下,藏得全是不高兴不乐意。
不过,这并不影响江慈的发挥,一首曲子仍旧抚得行云流水,悠扬动听。
江古道偷偷打量贵客,只见太子殿下面含浅笑,搭在座臂上的手指尖轻轻击扣,另一边,韩唯亦露出惊艳之色,听得很是认真。
江古道暗自庆幸,女儿有才艺还是好呀,能在这种情形下热个场,气氛不会太尴尬。
在座之中,唯有一人悄悄打量着江慈,有了不同的看法。
玉桑觉得,姐姐好像有点不高兴。
其实,从听到江慈要迎客抚琴时,她便在心中生了疑惑。
玉桑进江家后,整整三年都呆在那方院子里苦练琴棋书画。
教她七弦琴的师父曾戏言,江娘子师承名家,收徒授课绰绰有余,倒也不必另请师父。
玉桑才知,姐姐琴艺了得,可她从来不碰。
她曾绞尽脑汁,或说弦割手怕是劣货,或说音色不正恐有偏差,就为哄她上手抚一曲。
江慈总是被她逗得发笑,却从没叫她得逞,闲拨几声,调试弦音,又口头纠正了她的姿势,此事就算揭过。
玉桑连连受挫,终于放弃,趴在琴案上咕哝:“学了又不弹,那学它做什么?”
她至今记得,姐姐闻言,笑容凝滞,沉默许久才道:“弹了也没人听,弹它做什么呢?”
那时,玉桑似懂非懂的盯着江慈看了好久,再也没闹着要她抚琴。
所以,她怎么都想不到,重活一世,再见之时,会见到姐姐抚琴。
此时此刻,她的琴又是为谁而抚?
玉桑压住澎湃的心绪,在此相逢时刻悄然暗想,当然是她呀!
只能是她!
因为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想听了。
江慈抚至曲半,忽觉两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对自己的琴艺有信心,即便对方身份尊贵,她也担得起这份赞赏。
江慈于一段滚拂间轻轻抬首,目光矜持流转,结果发现,座中贵客固然面露欣赏,但真正的炽热,来自太子身边那抹绿油油的身影。
呃……
江慈的骄矜原地凝固,一个不慎,指尖力道不匀,乐曲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断音。
韩唯眉毛轻佻,眼中浮起几丝讶然与意外。
太子面不改色,借提盏饮酒的动作望向身侧,果见她面露担忧,身子忍不住前倾。
江慈自知失礼,起身告罪,江古道也没想到女儿会失态,连忙跟着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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