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纽约城,气温已落到零下,冷得穿心透骨彻头彻尾。
尹寒与程景森同在一把伞下,却觉得呼吸瞬时有些热了。
他不易觉察地退开半步,说,“一点小病,没事。”
他没说实话,其实这个冬天他一直断断续续地病个不停。
过去的五年给他留下太多不可抹去的痕迹,尽管后来程景森渐渐学会温柔待他,但这种温柔只是相对而言。
尹寒毕竟是寄人篱下没有尊严的一个附属品,听话与否决定了他的生存状态,曾经有过的身体和心理上的伤害,不会因为他执意摆脱了过往而随之消失,反而在他快刀斩乱麻似地抽身以后不时地发作。
今年的冬天对他来说太过漫长。
忙碌的打工学业,旧伤隐痛的身体,林林总总,他不愿多谈。
程景森一手举伞,一手解下自己的围巾遮挡在他颈间。
尹寒偏头避了一下似乎想将围巾取下,反被男人伸手捏住了脸。
他近日的消瘦一下在男人的掌控中有了落实的证据。
程景森眼底泛起薄怒,手下却掂量着分寸怕把他捏痛。
“怎么瘦成这样?”他压着情绪问他。
尹寒觉得整条街的人都在围观他们的重逢。
他只想速速消失,一面说着“我叫的车快到了”一面试图撤离。
程景森将他拉住,说,“我开车送你回家。”
尹寒不答应,“我家离这里很近,不用你送。”
两个人僵持片刻,一直站在店内的休斯终于看不下去,推门出来,“寒,你叫的车已经到了,这边是oneway(单行道),司机开不进来。”
尹寒转头一看,果真有辆雪佛兰停在路口打着双闪灯,他迅速拽下围巾塞给程景森,拔腿就走。
程景森举着伞跟在他后面,尹寒刚到车边,程景森就抢先替他开了车门。
不远处的几个保镖注视着自家老板紧跟在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后面,不单帮他撑伞还为他开车门,其中一个新来的鼓起勇气问饶晟,“那、那个人是谁?我们还要跟上去吗...?”饶晟叹了一口气,说,“不用跟,老板大概是上辈子欠他的吧。”
-尹寒低头钻入轿车后排,程景森也跟着坐了进去。
尹寒在出租车里不便发作,冷着声说,“你还跟着我做什么?”程景森示意司机开车,然后拿过尹寒一直兜在手里的外套披在他肩上,“去你家里看看,看你冰箱里到底有没有吃的。”
尹寒还想声辩,程景森抬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也许是刚才喝过酒的原因,尹寒有些低烧,额际也渗着虚汗。
从唐人街开到租住的公寓不过十余分钟,车辆起步还没开出一条街,尹寒就觉得晕车。
他抿着唇不再说话,程景森似乎也看出他的不适,伸手将他搂到怀里,又对司机说开慢一点。
尹寒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敏感的肠胃让他不敢挣扎反抗,他担心自己吐在这辆车上;而且不知为什么,程景森的怀抱让他体内不断涌起的反胃冲动平复了不少。
最后下车时,他仍试图将程景森拒之门外。
程景森盯着他愈显苍白的脸,说,“我抱你上去还是你自己走?”尹寒终于妥协了,领着男人回到自己那间不足五十平的公寓里。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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