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的皇命强硬,命韩墨初三日内将乐谱复原。
逼得韩墨初不得不挑灯夜战。
韩墨初不睡,顾修也不睡,就坐在韩墨初身边陪着他。困的急了,才伏在小案上浅眠一会儿,三日期限一到,两个人都熬红了眼睛。
《广陵散》一曲其实早已失传,南曦交给韩墨初的只是其中一片的残片,好在韩墨初搬回来的那些古书中有不少关于《广陵散》的记载。东拼西凑的熬了三个通宵,总算是能向上交差了。
因为熬夜太久,韩墨初反倒没了多少睡意,轻声叫醒了在一旁伏案浅眠的顾修。
“又闷了这些日子,臣带殿下出门走走如何?若是再不出门,公主殿下怕是又要问臣的不是了。”
“嗯。”顾修揉揉眼睛从案上撑身坐正,极其克制的打了个哈欠,俊朗的脸颊上还挂着浅浅的睡痕。
韩墨初伸手用指腹抹了抹顾修的侧脸,命小太监宝德拿来两件轻裘披风,一件披在自己肩头,一件搭在顾修肩头,牵着人手腕走出归云宫的宫门之外。
顾修的个子长得很快,像一株见风就长的竹子,没多少日子就窜过了韩墨初的肩头。大约过不了几年便要超过韩墨初了。
行过冗长宽敞的宫道,转角便是御花园。
为了迎接新岁,御花园内已经装饰一新,灌木光秃的枝条上都绑上了绢绸所制的红花绿叶。树枝上悬着五光十色的彩绸,强行将肃杀的冬日装点得犹如春日一般花团锦簇。
韩墨初拉着顾修找了一处阳光和暖的小石桌落座,环顾着四周景致,忽而瞧见不远处一群人正在嬉闹。
仔细看时方才发现,原是六皇子顾攸在御花园南边的空地上用热水浇出了一片冰场,正同几个年纪相仿的宗室子弟在那冰场上滑冰车。
顾攸裹着新做的狐裘,像个粽子似的蜷坐在冰车上,嘴里不断的喊着快点快点,身后的小太监便卖力的推动冰车,一不留神便摔在地上,冰车停住,顾攸立时便不高兴了,转身跨下冰车,对着那摔倒的小太监便连踢两脚。众人一见,急忙边拦边哄,越哄那孩子便越不依不饶,最后干脆将冰车一摔,哭
了起来。
若说年纪,顾攸比顾修大了三个月,可看情形,顾修倒仿佛比他大上四五岁。
韩墨初暗想:也不知是他将顾修教得太老成了,还是这位六殿下心智不全。不然何以相差至此?又或者说顾修心底也该是这样的少年,但因他日常管教太严,而从不宣之于口?于是韩墨初试探着询问顾修:“殿下,您想不想要那东西?”
顾修朝喧闹的那边看了一眼,一脸冷漠的回道:“我又不是三岁,要那东西做什么?”
“好,殿下十三岁了,是大人了。”韩墨初忽然凑近顾修耳边将眉峰轻轻一挑:“不然从明日起,殿下每日的功课再添一倍如何?”
“师父?”顾修的瞳孔明显凝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僵直,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头顶一般。
见顾修如此,韩墨初笑得愈发温柔,掌心搭在了顾修的额头上,低声道:“臣在。”
除夕夜宴,依旧设立在那气派宏伟的含元殿内。万寿节时被巨熊砸毁的宫殿已是焕然一新。
除夕宫宴不似万寿节,所到宾客只有宗亲皇室,还有韩墨初这样的内臣。宴会的气氛也比万寿节时轻松许多。左右都是家臣族亲,座次也不必固定,宾客之间可以随意走动敬酒,以叙家常之情,也显得亲厚热络。
韩墨初也与那几个同为皇子少师的同僚谈笑起来。顾修依旧独自坐在座位上,偶尔喝两口汤茶,顾偃来拉过他两次,他皆以不胜酒力为由推脱了。
说笑间,韩墨初偶然发现皇嗣的座次上少了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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