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头上的时候,那吃饭的地方最是红火,无论是酒楼酒馆,还是巷子口支着的小吃摊,或是城墙根儿底下的元宵摊儿,那都是正热闹的时候。
宝源记乃是新开的酒楼,里头有几样招牌的有冷胡突鲙带,醴鱼臆,连蒸苲草獐皮索饼。
黄花梨木案几上,有碟有碗,摆放着几样菜肴,正是这胡突鲙带,醴鱼臆,连蒸苲草獐皮索饼。
窗开一道缝隙,隐约能瞧见对面屋檐闪着光亮的琉璃瓦,屋里头点着熏香,在黄铜的莲瓣儿熏香炉子里。
这宝源记也有馄饨,热气腾腾的馄饨盛在绘着花儿的瓷碗里。夏蝉把那汤汁撇在小碗里,又在瓷碗里浇上茶水。这才小口吃了起来。
她动作行云流水,很是自然,倒是叫春花看傻了眼,“夏蝉,你这又是什么吃法?”
“这便是如今最时兴的吃法……”夏蝉得意一笑,“这宝源记的馄饨,味道鲜美,汤汁丰盈,用来煮茶最是好吃。”
“先前还有一种吃法,便是煮了花椒同盐巴,然后混入茶叶同煮,也有那喜欢生姜的,便一同煮了。”宋如是接口道:“如今这吃法倒也不错。”
春花皱了皱鼻子,“奴婢倒吃不惯,便是这馄饨配着肉汤才好吃,若是配了茶汤,便觉得怪怪的,就像是就着茶叶沫子吃馄饨。”
夏蝉慢条斯理咽下馄饨,这才笑道:“春花,你且试试,这味道真真不错。”
春花摇了摇头,她索性起了身,走到窗前,把那窗户推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午头上的阳光照在脸上,总叫人觉得心里头说不出的舒坦。
那窗户底下便是临街的街坊,大中午的也有人来来往往,有那小娘子顺着屋檐底下走着。有那讲究的小娘子,便是太阳落山方才出门,唯恐被晒黑了脸。
春花抿嘴一笑,心中暗想,“便是那般的白净,又有什么用处,就像是洗干净的白瓷碗,瞧起来死气沉沉的……”
那街坊里头,也有忙完的小伙计坐在门槛上,同那乡下来的买卖人搭话。那乡下人是个干瘦的老头儿,身前放着十几把高粱扎得小扫帚。
这扫帚统共也就一尺来长,寻常也都是扫床用的多,当然也有别的用处,不过这东西寻常用的不多。所以这老头儿的生意并不大好。不过他也不着急,只同那小伙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那做买卖的事情倒像是其次了。
门槛上坐着的小伙计年纪不大,许是见惯了人,这会子也同这老头儿说的正起劲。
春花吐出一口气,心里头也觉得轻快了些,待她瞧见那卖小扫帚的老头儿来了生意之后,心里头便越发轻快。
买家是个妇人,这妇人背对着春花,于是她并不能瞧见妇人的模样,不过是看她身上穿着件儿暗花袄子,在阳光底下,那袄子的花样像是大朵的牡丹花。
妇人同那老头儿一番讨价还价,便摸出了银子,给了那老头儿,手上也多了两把小扫帚。
这一桩买卖若是成了,前后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小伙计一边儿瞧着,又同老头儿说起话来。那老头儿年纪大了,到底有一两句起了高腔,于是春花也听到了三言两语。仿佛是那老头儿家里头有个小孙女,如今正是该说亲的时候,也有人上门说亲,不过那老头儿打听了一番,听闻那人原是个不务正业的泼皮。
听到泼皮,春花就想到了“张大郎”,于是便转回身去问夏蝉,“夏蝉,你倒说说那张大郎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夏蝉正拿着调羹喝汤,也就是春花口中的茶叶沫子,听到春花开口,她倒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这张大郎原先不过是个寻常的泼皮,不过后来认到了那姓裴的门下,如此便成了这街坊间有名的泼皮。”
“那姓裴的又是何人?”春花紧跟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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