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自从在淮河仗剑从军以来,韩信始终没有受到项梁的器重,只不过做了一名吃大锅饭的小卒子,几个月下来,韩信的地位没有任何改变。项梁居中指挥,项羽横戟跃马、万人阵中书写男儿豪情,刘邦也拔剑迎风,只有韩信杖着那柄刻满岁月沧桑的铁剑,在万人阵中呐喊厮杀。
记得有句名言:“在你成功之前,没人在乎你的感受。”
幸运的是,在这场对楚军来说如噩梦一般的定陶惨败中,作为楚军领袖的项梁战死于阵上,吴中子弟也损伤惨重,但韩信作为一线战斗人员,居然毫发未损!对于一文不名的韩信来说,不要去想未来有可能发生的功成名就,每次残酷的战役过后,他还活着,就是最大的成功。
活着,就意味着还有希望。
项梁的死讯在楚军内部造成了不小的政治震荡,再加上项羽、刘邦的“召唤”,熊心立刻从临时国都盱台迁到彭城(今江苏徐州)。在迎立熊心之初,大家都把熊心当成一个木头玩偶。其实大家都小看了熊心的野心和手腕,就在熊心迁都彭城不久,他就耍尽手腕,夺走了吕臣和项羽所属部队的控制权,一跃成为楚国最大的实力派。
熊心的聪明之处还在于,他夺去了吕臣、项羽的兵权,但又提高了他们的政治地位,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楚怀王下诏,封项羽为长安侯,号为鲁公,吕臣为司徒。
作为楚国军政高层,吕臣、项羽、刘邦都得到了高官厚禄,而作为将军帐前一小卒,韩信连块馒头渣子都没捞到。军政高层们在开会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帐下站着的这个胯下辱夫。
但有一个人却在暗中观察了韩信很久。此人一直以来就有意无意地关注着韩信的一举一动,他就是项羽。项羽应该对韩信有了一定了解,也许项羽并没有走进韩信的灵魂深处,他也走不进去,但项羽至少隐隐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有些与众不同。
项羽欣赏有个性的男人,但韩信还没有任何机会展示自己的个性,所以项羽觉得应该给韩信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台,让这个男人来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如果韩信一飞冲天,那是因为项羽的提携之功,如果韩信果真是块糊不上墙的烂泥,那不过增加了一个笑料而已。
韩信在项梁手下混了大半年,连个一官半职也没混上,成天和兵卒子们搅马勺,一起吃大锅饭。在项羽的有意提携下,他终于当官了。
项羽给韩信封的这个职务其实非常小,不过是一个郎中而已,就是个每月可以领到三十斛禄米的保镖队小头目。
古代政府给官员发薪水,虽然是以禄米计算的,但有时不一定全发粮食,也有按粮食折价给现钱的。如果一家老小都靠朝廷发的禄米生活,除非是有外快的,否则生活不算太富裕。
韩信在家乡时就打着光棍,参军后更不可能娶老婆,韩信就一张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这些工资还是够韩信生活用度的。如果韩信节省用度的话,也许还能攒下几个私房钱。
有了一点生活费,对韩信来说确实是雪中送炭,但韩信显然更看重的是郎中这个职务。郎中是韩信通向人生巅峰的那块政治垫脚石,踩着这块石头,韩信距离巅峰就会越来越近。
当上了郎中,还意味着一件事,就是可以有条件经常接触项羽、刘邦这些楚国高层人物。虽然平时韩信也有机会见到他们,但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卒子,远观而已。作为郎中,负责高层安保,自然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特别是长安侯项羽,韩信甚至每天都能看到这位楚国新贵,因为韩信作为郎中,所要保卫的,正是项羽本人。此时的韩信,和不远处的刘邦八竿子打不着。韩信苦苦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当初韩信跟着项梁大半年,一根鸡毛也没捞到,现在项羽突然为陷在迷途的韩信点亮了一盏明灯,让韩信感动不已。
只是有时韩信也会对项羽露出一点不服,或者说是对命运安排的不服。同样是贵公子后裔,韩信可是韩国诸侯王,而项羽祖上不过是楚国的世家将,项羽可以衣锦衣,骑名马,甚至还有美女相伴。韩信有什么?抬头见天,低头见地,地无一亩,无妻无子。
韩信也知道,人是不可能选择出身的,他所能做的,就是用生命和热血来证明自己是天之骄子,国士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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