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问话,令李忠怔了一下。
他顿了顿,回道:“皇上,这都是太妃娘娘亲口对奴才说的。”说完这一句,他又低声道:“倒是奴才出来时遇见太妃身边的若华姑娘,她私下告诉奴才,娘娘是忧心宫里不清净。”
陆F闻言,沉默不语,片刻他却忽的笑了一声,清隽的面容如同冰湖乍融。
他低低自语了一句:“还是这样狡诈。”
李忠在下头,听得有些不清不楚,倒疑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只听皇帝又问道:“近来,霍长庚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李忠倒有预备,忙回道:“回皇上,奴才走前特特去问了。霍大人说前几日夜里,曾有人夜探甜水庵,被他惊走。但因并未出事,霍大人并不敢来打扰皇上。”
陆F听闻此事,面色微微一冷,轻轻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朕打甜水庵的主意!”
李忠顿时一凛,收了满脸笑意,低头听命。
片刻,但听陆F道:“绕个弯子,将此事散播在宫中。此外,你亲自去一趟寿康宫,禀告太后――若钟铜上差事办的好,这内侍省总管的位子就让他顶了。”
李忠心头一震,连忙应命,又看皇帝再无吩咐,便退了出去。
踏出门外,迎面一阵冷风吹的他几乎打了个寒战。他伸手一拭,竟是出了一脸一头的冷汗。
李忠顿了顿足,这倒霉差事怎么全落他头上了?
然而主子有命,奴才从命,除了奉命行事还能如何?
李忠叫来几个机灵的小太监,将这消息散了出去。
宫里人多嘴杂,这种蓄意散播的消息,自是传的极快。
眨眼的功夫,就送到了寿康宫中。
寿康宫西暖阁中,赵太后几乎勃然大怒:“她竟然还敢拿乔!这算是威胁谁?!她不回来也罢,哀家看她老死在那尼姑庵里!”
这一声呵斥,将屋中地下所有服侍的人吓了一跳,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屋前屋后连声咳嗽也不闻。
朱蕊瞧着太后的脸色,低声道:“谁说不是呢,明明太后娘娘宽大为怀,特特赦免了她,准她回宫养老,她却偏不识抬举。娘娘,依着奴才之见,这等不识好歹之人,不如放她在外自生自灭也罢。您却不要动气,伤了身子,不值当的。”
赵太后兀自余怒未消,斥道:“原本,哀家还当真不愿让她回来,到底彼此不对付了这么多年,猛地回来了,在宫里住着,心里头怎么都觉得别扭。但是皇帝总是惦记着她,一年四时八节不消说,就是每月的份例晚了一日也要过问,好吃好喝的供养了三年,如今还要把她接回来。哀家虽有些不高兴,但看皇上有这份孝心,哀家成全了他也罢。不成想,她倒摆起谱来了!她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处境,还当她是先帝的慧妃么!她这是想,想要哀家去求她,亲自去将她接回来,做她的青天白日梦!”
朱蕊瞅着太后手边的茶碗没了热气儿,便自作主张重换了一碗六安茶上来,说道:“娘娘,这太妃素来惯于作态。当年先帝在世,她便没少这般撒娇讨宠,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先帝已不在了,谁还吃她那一套呢?娘娘大可不必为此动气。只是,奴才有句话想问娘娘。娘娘准她回宫,是打算厚待她了么?”
赵太后并未答话,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昨日,哀家已说过了。”
朱蕊忙陪笑道:“奴才哪里敢指摘娘娘行事,但只一点,这太妃当初可是抚养过皇帝的。如今皇上定要将她接回来,不怕她心中又有了指望,回来跟娘娘作对么?”
赵太后听了这话,却不由笑了出来,笑音里既有讽刺,更满是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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