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丽玲走后，小五仿佛刹那间失去了生机。他不再是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年，而是变成了一揉就碎的黄叶。
    那天天台，林羽和他坐在台阶上聊了很多，小五眼里始终充盈着落不完的眼泪。这还是他第一次哭出来。这个刚满20岁的男孩，若不是这次商丽玲找上门，大概没有人会知道他生活在这样一个水深火热的家庭。
    他连哭的时候都是安静的，从来不会像个孩子一样发出一点声音。好像是从小习得，他没有哭出声的习惯。抽泣的肩膀抖动着。
    林羽咬着嘴唇，安静听他边哭边说：“商丽玲前段时间就已经打来电话了，每次打电话就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我回去。我不想，就会迎来她一次次地贬低，谩骂。城哥和川哥其实都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刺客，他们也都见过商丽玲。也因为那一次刺客原本的演出地点不得不变成了现在的叁熏和七号。你不知道其实叁熏原本不叫叁熏，叫长执。我来叁熏的第一个演出并不那么顺利，商丽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我在那演出于是找了过去，直接就把酒哥的店给砸了。所以那场演出乐队不仅没有挣到钱反而倒贴。他们没有怪我，反而从那个时候开始酒哥和鬼哥打算把长执改名为叁熏也换了地址。还有你知道叁熏的二楼为什么不常开么？那是个秘密。”
    说到这，小五紧紧抿了抿唇，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商丽玲闯进长执的时候起初本没就不只是要带我走，她本就带着偏见，那次她发现顾酒和阿鬼的关系，一怒之下砸了店。你也知道即使越来越多的人慢慢接受了同性恋，却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反对和抵触，甚至攻击，谩骂。所以从那个时候长执更名叁熏之后虽然依然保留着二楼的位置，但却不经常开，除非特殊日子。今天商丽玲来公寓一闹，我很担心城哥和冰哥的处境。”
    “还有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妈和我了，他们不是离婚，是自杀。因为商丽玲死活不同意。从我记事起他们就在争吵，其实印象里我爸是个很温和，很好的人，但是商丽玲从来都是对所有人颐指气使。她是医生，是中心医院的主任，是小有成就。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看不上所有人。我爸当年是个大提琴手，和商丽玲认识也是因为他是大提琴手。因为左手手腕受伤，去了她所在的医院。算是一见钟情吧。后来他们结婚，有了我。但是也是因为旧疾复发，爸爸不能再拉琴。从那时候爸爸仿佛得了心疾一样对着他的大提琴郁郁寡欢，商丽玲没有站在爸爸的立场上心疼关心过他一次，反而从那时候开始贬低谩骂。时间长了，爸爸忍受不了，提出离婚，她不同意。说如果提离婚就告他抛妻弃子。爸爸是个多要面子的人，不久之后他就跳楼自杀了，留下了一封遗书和他的大提琴。商丽玲却觉得一切都是因为爸爸自私自利，因为他只爱自己的提琴，只爱他所谓的音乐。可她不知道的是爸爸遗书里把最后的钱和房子都留给了她，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写。”
    小五抹了一把眼泪，吸着鼻子叹了口气。
    “所以商丽玲讨厌我加入刺客，讨厌我在接触和音乐有关的一切东西，她想让我成为像她一样的人，我知道她讨厌我，就像记恨爸爸一样憎恨我……”
    林羽摩挲着鞋子上的灰尘，听着小五的话心里蒙了尘，她想要呼吸，却发现是时至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深吸之后却总觉得空气里氧气少得可怜。
    “那你有其他打算么？”林羽咽了咽口水，从嗓子里挤出沙哑的话。
    “我不知道，商丽玲不会放过我。我想逃，从16岁逃到现在。四年了，我以为成年后，不再需要她养着，不再接受她给的一切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我以后的人生。我还是太天真了，就因为她是我妈，我就要忍受她一辈子，被她捆绑一辈子。”
    多么似曾相识的画面，来武汉之前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所谓的爱，有时候不仅自私而且残忍。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似乎就是一个死局，对于小五是，对于刺客同样也是。很晚的时候，小五和林羽同时从天台走下来却看到和李忆川站在一起的连城与夏冰。
    “城哥，冰哥！”小五先是一惊，然后表现出满脸的无措。
    连城揉揉鼻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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